我重新收回了视线,望着尉文龙那落寞的眼神,心中再次升起了一丝愧疚,忍不住道:
“抱歉,文龙,我”
“这已经是你第八次道歉了。”尉文龙没有看我,只是竖起了手指,淡淡地道,“不用继续说了。也许死亡才是对小甜最大的保护。根据小甜的伤势和出血量,就算她不死,怕也是重伤至少,经历了这种生死未卜的车祸,就不会有什么人会去针对性得害她了。短时间内,我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没想到尉文龙已经考虑到了这个层次。我深深吸了口气,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再多言。
但是我知道这并不是尉文龙对他的妹妹漠不关心,他只是给自己的内心构建了一个理性囚笼,最大限度地封锁了自己的感情。
尉文龙拉了拉兜帽,遮住了从窗外射出的多余阳光,半张脸沉浸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许久后,他那永远平静的自述声音缓缓地飘出来:
“我出生在旮旯头。那是个小村子。整个村子的农户加起来不过廿亩地。”尉文龙缓缓地说道,“看过我记忆的你应该知道,我妈妈是我爸爸的女儿。”
我的心中掀起了一丝波澜。
“我知道,你爸对你妈”
“对,那个男人强奸了我妈,也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尉文龙看着我说道,“我妈从小患有错构瘤,神经失常。通俗点说,就是神经病,疯婆娘。”
说着,尉文龙自嘲一笑
“”虽然我早就知道了尉文龙的记忆,可是此刻,就如同发泄一般,尉文龙还是打开了闸门,滔滔不绝得讲述起了他的身世。
我没有打扰尉文龙,只是静静聆听,我知道此刻我只要扮演一个合格的听众就够了。
“那个男人的祖屋在旮旯头最偏远山脚下,那是一座不算大,但是够破败的土木房,旁边还有一间规模要小的多,平日里根本无人问津的土坯房。”尉文龙微微转头,呈15度角斜望窗外着天空,斜阳只能找到他的兜帽,却照不到他的双目。
“在那间土坯房,他把他那个因年早逝的哑巴妻子生下的女儿,囚禁了十五年。不教她识字,不教她说话。就算是生病,找的也是村子里的瞎子土医。”
听着尉文龙波平如镜般的讲述,我的呼吸也难以自制地有些急促。
“我妈十五岁那年,有了我。我在一个猪圈里出生,大概这是我比一般人的嗅觉更敏锐的根源。两年后,在同一个地方,我妈生下了妹妹。她没有名字,我叫她小甜。”
“她就是现在的梦馨,对吧?”
“没错。”尉文龙缓缓道,然后用鹰爪点在距离双目一寸的地方,道,“这是她后来改的名字四年前,她被人领养了。”尉文龙淡淡地说道。
我叹了口气。
尉文龙继续道:
“在我妈生下小甜后第二个月,我妈受不了折磨自杀了。那个男人带我到八岁。”尉文龙淡淡地道,“八岁那年,我用村里医馆里偷到的苏达,硝酸铵,梯恩梯,木粉、沥青和石蜡做了两瓶铵梯炸药,趁那个男人睡觉时,把他炸成了七片。”
我敛起眉,沉默地看着尉文龙。
虽然早就知道了尉文龙的记忆,但是,看文字和此刻听他的表述,所表达的情感,却是完全不同。
“材料是村改时工程队进村,我从一名督查的办事员落下的手册里看到的。”尉文龙淡淡地说道。“当然也有一部分材料是工程炸药剩下的。当时设备差,那天晚上下大雨,一部分工程炸药没及时处理搁置在道场上,被雨水浇湿废弃了。我从里面偷了一点梯恩梯。”
我的呼吸稍微平缓了几分。
“我杀那个男人,是因为,”尉文龙看着我道,“他想对小甜下手。一个不到六岁的小女孩。而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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