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市的夏夜,是比较凉爽的,长江的温润的湿气,滋润着整个城市。陆家朔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十二点多,他身上围着一条浴巾,走到卧室的落地窗前。
窗外,整个城市很静谧,他长久地凝视着墨色的天空,然后走到衣橱旁,拿出衣服,穿上。
他慢慢走上二楼,敲响了一扇房门。
屋内传出一个沧桑厚重的声音,“干什么?”
陆家朔说:“爸,我有事情想问你。”
屋内没有回音,两声咳嗽之后,门打开了,陆大樊披着件睡衣,一脸倦意地走出来,问:“什么事?非得今晚说?”
陆家朔抬腕看看表,说:“不是今晚,现在是12点47分,今天是7月5号。”
“7月5号怎么了?”陆大樊又干咳两声,扯了扯衣领,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您都忘了?”陆家朔一脸的难以置信。
“到底怎么了?”陆大樊打了个哈欠,不耐烦起来。
陆家朔敛了神色:“爸,7月5号是我妈的忌日,您都忘了?”
“哦,年纪大了,很多事都记不住了。”陆大樊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打火机“啪嗒”一按,点上。
陆家朔静了一会儿,长长吐了一口气,沉声问:“爸,我想问您,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小时候和我妈一起生活的那个小城,到底叫什么名字?”
“二十年前的事情,还提它干什么。”
“我最近老是梦到我妈,我还梦见她哭,她哭得很伤心。在我的梦里经常出现一个小花园,我妈带着我在小花园里种菜c栽花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山东文昌县。”陆大樊掸了掸烟灰,又打了个哈欠。
“不可能!我查过,山东文昌县根本就没有‘凤鸣桥’,也没有‘文华电影院’和‘泛水街’,我去年在那个地方晃悠了一个礼拜,没找到一点儿记忆中的样子。”
陆大樊瞥了他一眼,说:“二十年了,有些东西早就拆光了,一点儿影子都没有,我去都找不着北呢,何况你。”
陆家朔目光沉沉地望着父亲,慢慢地说:“你在撒谎!爸,你究竟瞒着我什么?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陆大樊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说:“生病。我都说过八百遍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那我妈妈的亲人呢,我没有外公外婆?没有舅舅阿姨?没有表兄弟姐妹?”
“没有,你妈是孤儿,父母在一次发大水时全淹死了。”陆大樊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以后不要提起这件事了,幸好你大妈去了香港不在家,要不然又得生气,她把你养这么大也不容易。”
陆家朔垂下头,静默了良久,才说:“我的亲妈,是小三吗?你是先娶的大妈吧,我妈当初愿意那样没名没分地跟着你?”
“长辈的事情,小孩子不要过问。”陆大樊发起怒来,“去睡觉!以后不要在我跟前再提这些事儿。”说罢他起身进屋,重重地合上门。
陆家朔不语,慢慢合上眼,靠向了椅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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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
杨柳走出大厦的时候,整个城市已经笼罩在一片暮色之中,五彩的灯火已经亮起,行人的步伐都匆忙而急促。
杨柳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站在花圃边的陆家朔。
她假装没有看到,快步走了过去。
“哎,杨柳!”清冽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杨柳转过身来,勉强笑了笑,说:“陆总好,好巧啊。”
巧?他特意推掉了应酬,已经在这儿守候了半个多小时,要是还遇不到,那他真得吐血了。
陆家朔眉目舒展,笑容亲切,“是啊,真巧,我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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