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缓缓升了起来,燮城大门复又紧紧的关闭。护城河面的河水微微泛起波澜,静静的阻隔着进攻方与防守方。
李用率领着一千轻骑猛然冲出了燮城弓箭的覆盖范围,失去了有效的保护。在旁人看来就如同一腔孤勇的战士悍不畏死地向着心中的圣地奔去。跟在李用身后的兵士显然不是一般的庸卒。身形健硕,面容坚毅,沉稳之中透着一股狠厉。就连扬鞭的姿势都如出一辙,整个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卒。
这才是李用敢叫嚣黎国悍卒的资本,以他混迹神风城多年的脑子又怎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去当这个出头鸟。他再厉害能厉害的过张勋么?他在这个时候选择出击,一方面是为了利用身后这支他父亲赠与他的亲兵夺下一份功劳;另一方面则是不想将这支人马尽数折在这里。在他看来蜀国地大物博,自己乃是蜀国最顶尖的那一小部分人的儿子。完全没有必要在前线与黎国死磕,多得是那些寒门士子,市井莽夫来此用他们的血肉c性命去换那微薄的功名利禄。而他,只需轻轻摘下这最高的一份。然后回去等着陛下的赏赐便可以了。有了权势c有了银子,还愁没人来投么?在他的视野里,他这种人是天生的人上人。即便投胎都要比旁人高上一等。
李用虽然身子随着马匹在冲锋,可心思却并没有放在这上面。在他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一次试探性的冲锋,黎军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必定不会全军压上。心中有些得意地想到:愚蠢的黎人,快用你们的人头赠与我这阵前第一功吧!
一千蜀军的气势有增无减,马蹄所过之处,扬起一地烟尘。慕容寒稳坐中军,远远地便看见了那只气势惊人的骑兵。
慕容寒神色稍稍有些诧异,似是没想到蜀国竟还有这等悍勇之人。不过随即便释然,文物不能相济,纵然一腔孤勇,到头来仍不过是一抹黄土。
“寒帅,是否派人截住?”亲卫从前阵撤了回来对着慕容寒问道。
慕容寒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旁的旗号兵开口说道:“不必,放他进来。”
“可是寒帅”亲卫欲言又止。
“说。”慕容寒将眼皮微微垂下,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习惯。
“敌军领头之人名气不大,脾气不小。即便远远隔着属下也能听见他满嘴喷粪,实在是不堪入耳,不少将士已经忍不住了。这才让属下前来向寒帅请命。”亲卫面色有些难堪地说道。
“他说什么?”慕容寒嘴角咧了咧。
“这污言秽语怕是进不了寒帅的耳。”亲卫为难道。
“让你说你就说,老子什么话没听过?草你娘的。”慕容寒身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全身微微发力,身上顿时响起了豆子炸裂般的声音。
亲卫一阵胆寒,立马跪下。他知道,像慕容寒这种一发力便能让浑身骨骼嘎嘎作响的人,在全军之中也找不出几个。
“禀寒帅,那人说黎军空有虚名,华而不实。还抵不上青楼里的娼妓来的有力。什么黎国铁骑,软脚虾而已”亲卫低声说道。
慕容寒面色渐渐阴沉起来,眼色也变的不善。盯着亲卫看了好半天才开口道:“那就派一队人去跟他玩玩,另外,从我中军中抽出两千人分左右绕到它们身后。只要他们回撤,务必将他们尽数活捉,胆敢反抗的,杀无赦。”
亲卫顿时起身,脸上容光焕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转身前最后看了一眼犹如天神下凡的慕容寒,领命而去。
黎军的骑兵早就整装待发,只等慕容寒一声令下便要冲将出去。旗号兵手中的令旗一舞,一队骑兵顿时如同狂风般冲了出去,卷起一地的烟尘。
黎国骑兵与蜀国骑兵已有多年未曾正面交锋,即便有也只是斥候之间的摩擦。而这次显然不同于以往,一股惨烈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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