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泓玉愧疚地轻嚅。“娘,对不住……玉儿……”
当初无人看好女儿这门亲事,但如今看女儿这么在乎,他们似乎是过度cāo心了。
“我们也知道他一心护你才受了伤,可你都回来这么久了,他不闻不问,难不成真的打算让你一辈子留在娘家不回去吗?”
被娘亲说中心结,她隐忍多日的情绪溃堤,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
“娘……我知道他这些日子对我不闻不问,是因为不想拖累我,想逼我离开他。但他这么做,让我气他也更心疼他,对他……女儿真不知如何是好……”
温老夫人看着女儿用情至深,伸出手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抚。“好了,娘懂了,既然如此,你就回去陪在他身边,迟早有一日,他会懂你的心意,状况会好转的。”
温泓玉伏在娘亲的怀里,感受久违的温柔关怀,泪水无法遏止。
她真希望,一切如娘亲所说,都会好转的……
寒冬已过、春日悄悄降临,积雪渐融后,铁城周边的绿意冒出新芽,再过不久,铁城便会渐渐恢复蓊郁生机。
季节递嬗,但霍循心里的寒冬却持续刮着风雪。
自从温泓玉离开后,他心里的孤寂更深,饱尝思念和失去她的苦。
石堡中的每处似乎都有她的身影、笑语,初时他痛不yù生,尤其夜阑人静时,思念彷佛沁入骨髓,纠缠着他无法入眠。
他以为自己永不会习惯,但随着时间流逝,他已经逐渐接受心底的冷寒,一如他渐渐克服无法视物的不便。
这日,他起身准备梳洗时,不知何时进房的霍然来到他身边,鼓起勇气问:“阿爹,新的阿娘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讶异内向的孩子会直接找他问起温泓玉,霍循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阿爹赶新的阿娘走,是因为阿爹眼睛看不见吗?”
综合大人们谈话的内容,霍然大抵明白,新的阿娘为何会突然不见。
迟迟得不到回答,霍然又接着问:“那如果阿爹的眼睛好了,会去找阿娘回来吗?”
霍循的心猛地一揪,许久才勉强挤出一句话。“阿娘她……不会回来了,而阿爹的眼睛,可能永远就是这样了。”
妻子离开没多久,一队骑兵护送了个中原来的大夫为他诊治,不似铁城大夫的悲观认定,这位中原来的大夫给他的答案很乐观。
大夫说,他双眼的状况可能是脑中血块压住眼睛的脉络所致,只要对症下yào、佐以针疗,恢复原状指日可待,但若是消极面对,需要的则是时间,也许时间久了,或许会径自恢复也不一定。
大夫又说,让他的双目恢复是皇帝派给他的任务,霍循的眼未愈,他一日不能回中原。
因此纵使霍循对于自己的状况不敢抱持希望,但在不愿再拖累他人的心情下,他只能乖乖配合用yào、针疗。
霍然闻言,拧眉深思。“但然儿喜欢新的阿娘……很喜欢……很喜欢……”
听孩子说出来,霍循差点也要脱口回应。
其实他也很喜欢、很喜欢她,但他再喜欢,也不能留着她在自己身边受苦,她不该有个瞎眼的丈夫……
抑下心里的苦,就算不愿想到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他也不愿错失儿子难得主动亲近他的机会。
“所以就算阿娘把你当成小姑娘也没关系吗?”
他想起自己受伤前,看见儿子被妻子打扮成小姑娘的怪异模样,忍不住问。
想法被识破,霍然一张粉嫩嫩的小脸微微发热。“然儿喜欢看阿娘笑……然儿若是小姑娘,阿娘会很欢喜……”
霍然的确比一般男孩漂亮,加上身形比一般男孩瘦小,妻子误会他是女儿,他也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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