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大殿的大门又一次打开,李公公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引路,往大殿里一伸手道,“清虚道长,里面请。”
清虚道长今日穿了一件灰色的道袍,白发垂髫,显得更加仙风道骨,他冲李公公点了点头,说了句“有劳”之后,一脚跨入了大殿,房门在身后“嘎吱”一声重新掩了起来。
昏暗的大殿里,此刻只有老皇帝书桌上摆了一盏油灯,透过晦明晦暗的光线,清虚道长看到了他那张凝重严肃的脸,略一沉吟,却并没有急着开口。
“你来了。”老皇帝撩了撩眼皮,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清虚,叩见陛下。”清虚道长刚要跪地行礼,老皇帝却一摆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大师不必拘礼,请坐吧。”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情要说,清虚道长的神情不由也严肃起来,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观陛下面色不佳,可否让贫道为您先诊个脉?”
老皇帝叹了口气,放下奏章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点了点头伸出了一只手。
清虚道长坐在他身边,两指一搭兮细细的诊断起来,片刻之后他眉头轻蹙,“陛下近日是否为烦心之事所恼,又或是政务繁忙?陛下肝火太旺,面色发锈,已是劳损脉象,您要多加休息龙体为重啊。”
听到这里,老皇帝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朕也想睡个安稳觉,可烦心事一件压着一件,朕倒是能睡得着。”
清虚道长一听就知老皇帝怕是要说到正题了,思索了片刻开口道,“陛下,可是为近日喀什国来访的事情发愁?这件事贫道也有所耳闻,虽然这喀什国来势汹汹,但最终目的是和亲,而且听说这喀什公主如今也被陛下留在了宫中,如此看来,到底是我们大晟占尽先机,陛下何必忧心到夜不能寐?”
“怕就怕的是这个和亲。”老皇帝冷笑一声,“啪”一声将一沓奏折往桌子上一摔。
厚厚一摞奏折洒在地上,直接展开,清虚道长只是往上瞥了一眼,赫然就看到一堆弹劾太子、靖王爷的折子,当即他瞳孔一缩,背后一阵发凉。
这太子和靖王爷是这大晟最忌讳的两件事情,一般大臣们从不轻易提及,因为一旦弄巧成拙站错队,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聂毅已位居东宫太子之位,又有皇后和大将军舅父做后盾,势力无人能敌,而聂暻看似略逊一筹,可实力却非常雄厚,再加上老皇帝又颇为疼爱这个六子,这大晟未来的天下究竟是谁的,如今还真说不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群臣从不将两个人同时提起,这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破天荒的敢在折子里一下子得罪两位皇子,这是不想要今后的前程了吗!?
清虚道长皱起眉头,并不懂这和亲究竟与弹劾两位皇子有什么联系,忍不住问道,“难道是这喀什国准备与太子或者靖王爷和亲,但这二位殿下全不同意,陛下才如此烦忧?”
老皇帝没说话,反而眯着眼睛一直用手指摩挲着拇指上的那枚白玉扳指,过了许久才开口,结果却是不答反问,“道长以为那骆心安是个怎样的女人?”
“骆心安?”她不就是靖王爷身边那个炉鼎。
清虚道长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料到老皇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到这个女人,她与这件事难道也有牵扯不成?
他只见过骆心安一次,但对她的印象却非常深刻,以至于老皇帝一提他就立刻想起来是谁,毕竟能让聂暻这种冷似冰刀的寡言之人死心塌地的爱上,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炉鼎这么简单。
“贫道只见过贵女一次,不敢妄加断言,但凭这一面之缘,贫道以为这位小姐绝对是聪明绝顶之人,她没有世家小姐身上的架子气,待人随和,处事机敏,最重要的是不贪、痴情,这很是难得。”
“难得?”老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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