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慕容汐一直便衣行匿在平川城中,希望能够发现韩郡守与人来往的蛛丝马迹,奈何遍访全城,城中安插的未央宫的各个线人都未曾发现他有过什么异常的举动。
她不由得暗暗气恼,要不就是这些未央宫下线已集体被他收买,要么就是这老狐狸做事实在是滴水不漏。
一天天下来,慕容汐毫无斩获,反而日渐心浮气躁。那边韩太守仍然供着她吃好喝好,极其恭敬谦顺,只是从未再露过面。
到后来,慕容汐已经是百无聊赖地在城中走着,像是真正的逛街。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市集上一片热闹繁华之声,好不热闹。慕容汐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身不由己间竟然来到了许多摆摊的面前,人流才渐渐疏散开来。
而慕容汐看看左边,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农夫在杀鱼,刺啦一下就干净利索地剖开了鱼肚,鲜血淋了一地。她慌忙别过眼去不看这污秽的一幕,结果右边一个大妈拿着把葱和蒜直在她面前晃悠,刺鼻的冲味熏得她简直想要拔剑把大娘撵走。
几下折腾,慕容汐已经十分狼狈,奈何集市很大,人来人往,乌烟瘴气,她一时也找不到出口,只得踉踉跄跄地躲开随时会热情朝她袭来的“凶器”,好像这里比战场还要可怕。
待到她终于发现了前方一个挑起的布帘,在昏暗的市井里投入的一丝洁白的微亮,简直可以用救命稻草来形容了。
她举止优雅地穿过布帘,一举一动都带着傲气和拘礼。西方的晚霞红透了半边天,像是有人在天庭里放了一把火,这把火肆意绵延地燃烧着,仿佛能感觉到那灼热的温度。
而他就站在如火似荼的晚霞下,似以这漫天霞光为衣,以青天泠泠作冠,是那样恰到好处的微微笑着,剑眉星目和那日里丝毫不差。仿佛就是那一天见面之后,便又在这里重新遇到了他,他摇着一把白羽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你。”
这些天,她是有想过会再次遇见他,为此她还特意去了一趟赏花楼,然而那一间厢房和其他的没什么两样,完全不似那日的高贵奢华。
好像没有了那个人,周围了一切都黯淡了。
好奇心真是个害死猫的东西,它害的我们的未央宫二宫主不止一次地猜测他的身份:是京城里的风流王爷?是大户人家的闲散公子?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还是隐藏身份的杀手?饶是她想破头皮也不能从那天的只言片语和对他的惊鸿一瞥里得出确定的结论,而那一抹华丽的蓝袂总在她的脑海里翩飞。
她设想了一千种一万种可能,却没料到他原来是个神棍。身后的八卦阵在落日晚风里徐徐飘扬,迎合着他略显夸张的莫测笑意,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虽然未央宫世代修习秘术,但那也是得到了皇室的特赦才沿袭下来的。早在炎朝开国轩辕帝时,便下令剿灭大大小小几个秘术教派,垄断了星辰秘术,并专设钦天监位以造福皇室。
总之,除了钦天监和未央宫以及他们的徒弟们,其他一切民间的秘术占卜之类的活动均是犯法。
但是有需求就有存在,于是便专门出现了以算卦测字谋生的行业,他们多半是巧舌如簧,说的玄乎其玄,赚点小钱。朝廷见他们煽动不出什么谋反逆天的浪,便随他们去了。久而久之,人们便称呼他们为“神棍”。
她强忍着震惊收回目光,当做没听见那声“是你”拔腿欲走——
“呀,慢着。”他却出声挽留,好看的眉毛生动地挑了挑。
慕容汐的脚步定格在那里。没有转头去看他,半晌从牙缝里干巴巴地挤出两个字:“干嘛?”
“茫茫人海中,我和公子竟然能再度相逢,实乃缘分啊!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知道公子可否赏光,让在下测测这天意?”他踱至她面前,轻摇着扇子发出一阵一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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