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连珠炮一般,问的全是反话,说的都是发生的事实。郭冕眉头紧皱的听着,手抓着桌案一角用力的掰着木头,保养得体的纤长的手指变了形,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林觉的反问还在继续:“今日朝廷忽然召我回京嘉奖,也仅仅是巧合是么?我林觉何德何能,嘉奖还需要面圣,由皇上亲自宣布?总之,所有的一切在晋王看来都是正常的是不是?可我们要告诉晋王的是,这些在我们看来都是不正常的。您要的所谓确凿的证据,我们一个没有。所有的证据都隐藏在事实之中,我们距此推断出了结论罢了。晋王殿下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们也没法子。说句晋王不爱听的话,此事是针对晋王而来,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您大可不信便是。反正我很快就要回京去领赏了。都虞候也打算上奏朝廷回京城歇息几日。我们可以走,您这个大将军可不能走。您就领着兄弟们准备和教匪决一死战便是。您大可亲自验证验证,关键时候,淮王会不会发兵来救。也许到那时,晋王才会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事情其实不需要证据。莫须有便是证据。”
郭冕呆呆发愣,林觉的一番讽刺和问诘虽然有些刻薄无礼,但是却让心思敏感的郭冕听了进去并随之思考了起来。整件事其实已经被林觉用事实去串联了起来,只需要稍微想一想,便会发现让他们之间的联系和不寻常之处。更何况这些不寻常之处林觉早已点了出来。特别是最后林觉说的话,让郭冕大为惊恐。林觉要回京了,郭昆也要回京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那不是要自己去死么?一旦教匪袭来,自己又怎会指挥作战?
“你们要走?你们怎么能丢下我?郭昆,你是军中副统帅,大小事务我都交给了你,你怎么甩手便走?既然知道有危险,你们居然还要弃我而去?这岂非是落井下石么?你们居然这般的没情义么?”郭冕摊手对着二人叫道。
林觉咂嘴道:“晋王殿下,您这话我可担当不起,什么叫没情义?朱大人刚刚去休息了,朝廷刚刚下了旨意要我即刻回京面圣受赏的,这可不是我要走,而是我不得不走。适才晋王殿下不是还嫌我又要待上一晚上,巴不得我即刻跟着朱之荣回京么?这时候说这样的话,下官可担当不起。”
郭冕面红语塞,转头对郭昆道:“那么你呢?朝廷又没让你回京,你怎能抛下军务离去?”
郭昆冷笑道:“晋王啊晋王,到现在你还没明白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一步步的将我们逼上绝境。我们要人他们不给,要物资粮草他们磨蹭,现在连我最倚重的林觉也要在关键时候召回京城,这不就是摆明要我们死么?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林觉说的对,这件事针对的是晋王殿下。既然殿下并不在乎,又何必拖着我们一起死。我只告诉殿下一句话:林觉在,我们或许还有一战之力,林觉一走,没人能应付眼前的局面。我不能,你更不能,军中还有谁能有好办法?咱们已经从头到尾被人设计了,晋王啊,醒醒吧,该清醒过来了。绞索已经套在你脖子上了,你还不自知么?”
郭冕终于彻底的清醒了。就算再愚钝,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看清楚了局势。郭旭和朝廷中的某些人正一步步的将自己所有的后路堵死,让自己不得不被迫和教匪火拼一场。没了林觉和郭昆坐镇,自己拿什么跟人家打?手头的兵马就这么点,教匪纠集兵力恐要数倍于己。别人可以运筹帷幄以少胜多,自己凭什么做到?
“这……他果真有这么大的胆子么?竟然想要利用这次机会除掉我么?居心如此恶毒,简直令人发指。难怪你们要进军宛亭县,我之前还有些疑惑,五县已平,何必东渡宛亭集结?看来你们两个都看出了这一点,是有所谋划布置是么?”郭冕面色发白舔着发干的嘴唇问道。
“正是如此,我们没有将此事摊开了跟晋王说,正是因为没有晋王口中的所谓真凭实据,便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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