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认出来了,相信你肯定也……”
季斯宸没说完后面的话,信号就被陆墨沉掐断了。
屏幕瞬时掐黑。
阿关看到男人将椅子倒退,站起身,他面向玻璃窗,表情一片模糊再也不可见。
只有那烟头,生生被他徒手掐灭在掌心,碾碎成灰末飘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他背影笔直,仿佛凝住成了雕塑。
很久,很久,没有任何声音,呼吸也难以听见。
“陆总?”阿关不免心颤,无声的走过去。
陆墨沉望着窗外,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外面幽黑似鬼的一切,只有玻璃面上倒映着一个男人的脸廓。
眼神荒芜,冰冷,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冷了下来,寒气逼侧入骨。
他心里流过了什么,最后都冰冻成了河。
他心里有一条冰川世纪的河,厚厚的冰层,谁也凿不进去,这些年也没有任何声音。
陆墨沉转过身,声音像锁在了喉咙深处,“再把视讯打开。”
阿关打开了屏幕,“照片我已经截图下来了,陆总,您再确认一下。”
陆墨沉低头,盯着显示屏上,高分辨率放大的那张女人的侧脸。
黑色的头巾,很严实,只露出一道削尖的下巴和高挺的鼻子。
他盯着右边鬓角的那条小疤,眼神荒无一物,渐冷渐碎,好似一个黑洞,“千夜。”
千穿万凿的声音,来自悠远恒空。
阿关知道这个叫千夜的女人,恐怕就是陆总从来没提过,但是他兄弟都讳莫如深的那个。
书桌上的手机屏幕震动,响了二十几秒。
陆墨沉凝视许久,仿佛发怔,没有接。
响完后,弹了两条微信过来。
阿关看着他的神色,给他点开:陆先生请问你有当人男朋友的自觉吗?
居然不接电话。
也没什么事,我晚上和我爸说了跟你交往……他竟然没反对。我真的好奇死了,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他能彻底转变态度?
云卿的声音很温柔,有一股冷俏,小女儿开心的娇态。
阿关听着莫名心疼,云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呢。
大老板……
大老板坐在那里沉思,没有回复云小姐,眼神冷洞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陆墨沉想到的只有一点,白羽玲和千夜之间,用那个标志联系。
千夜,当年是最高情报机队里,最擅长用催眠的特战兵。
他瞳孔急剧缩了起来,枯坐一夜,盯着照片没有动。
天快拂晓时,他才对阿关说了一句,“找一家资深的心理治疗中心,找最好的反催眠师,我要就诊。”
阿关愣,不明所以。
听见他冷彻模糊的声音,“问季斯宸,这个女人她……现在还在美国境内吗?”
……
云卿等来等去没有回复,有点不高兴,不知道他在干嘛。
她睡不着,边看电脑边等,等到凌晨几点,他居然也不抽个时间回复。
忙什么呢,行踪不定,难以捉摸。
最后她勉强睡了会儿,清晨一大早又醒了。
第一件事也是看手机,她觉得她又变回到很多年前多愁善感的傻样子了。
露台外面有鸟叫,肯定是老爸在逗鸟。
眉姨打开门出去买菜了。
云卿把窗帘打开,电脑还开着,李医生来了个电话,要她找一份去年的病案资料。
挺着急的,不然也不会一大早打搅她。
去年的……
云卿回忆,病案太多,去年的她都放到很久不用的一个邮箱保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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