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黄芪去认祖归宗,恐怕我也未必能够与她同行。”钟若瑜摊了摊手,“你应该庆幸,她还愿意来燕京,否则莫说三年,即便是三十年你也未必能够与她重逢。我们回来途中在萧关出了意外,后来北俄名将苏老将军的孙子苏惊鸿亲自到萧关为质,他图的是什么,宣大人就不必我明说了吧?像小舟这般独一无二的女子,若有人不懂珍惜,自会有更好的人来疼惜他。”
“哗啦”一声轻响,宣竹手中的杯子碎成了渣子,嘴角的苍白爬上了整张脸,低垂着眼眸低声道:“往日种种,万般过错皆是我;往日种种,一笔勾销。小舟,是我的,我会对她好。东陵公子尽管去锦城,燕京有我活着的一日,小舟一定平安喜乐,东陵氏我也会一并照应着。”
东陵泛舟微微展颜,沉声道:“我这做哥哥的,本当一直守在她身边,可我如今一无所成,若留在燕京,想要护住知微院的山长,未免力所不逮。这才在离去前,万般嘱咐你们二人,毕竟一个是我的至交,一个是她过往中十分重要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父亲毕竟年事已高,且在朝中的位置十分尴尬和敏感,有许多事情处理起来,没有你们方便。父亲心慈,顾虑更多,我怕小舟吃暗亏,这才求二位照应。”
“你尽管去,有我们在。”钟若瑜道,忽而变得高兴起来,“不久前接到退之的来信,他说快任满回京了,这次回来应该不会离京了,到时候他也会与我们一同照顾小舟的。”
“退之能回来,自然是好事,到时候代我问好。”东陵泛舟微笑道,忽而又微微皱了皱眉头,“退之身上留着褚氏的血液,有些事情也需要朋友提点一二,我自是知道他秉性善良,可难保褚丞相和宫里的那位不会惦记着他。”
“这个,我们省得。”钟若瑜道。
三人干尽杯中物,一切皆在不言中,起身道别。
东陵泛舟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却发现蒹葭苑的灯火还亮着,慵懒的渔舟坐在台阶上打呵欠,背后三尺处立着一个道高挑的身影,身子隐没在黑暗中,渔舟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乱七八糟的问题,她身后那人一板一眼地回应着,言辞简短,语气冷冽。
东陵泛舟心中一暖,连忙加快脚步,微笑道:“小舟,怎么还没睡?更深露重,找哥哥派人来留个话就好了,怎么等到这时候?”
说罢,他又立刻吩咐身边的小厮去取姜汤。
“没事的,我也是刚从房出来。”渔舟轻笑道,“哥哥明日就要去锦城了,到时候送别的人不少,我们兄妹肯定不能说上几句话。我又最怕离别的场面,明日就不去送你。所以,今晚耽误哥哥一些时间,我们兄妹俩聊聊。”
“好,我们去房。”东陵泛舟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又见她说话并不避讳身后的那名劲装女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渔舟一手将黄芪拉了出来,另一只手挽住了东陵泛舟,轻笑道:“黄芪,我的朋友,也是生死之交。”
“小姐过誉了,见过东陵公子!”黄芪利落地抱拳为礼。
“逍遥王后人,久仰大名。”东陵泛舟回了一礼,正色道,“这几年,多谢黄小姐了。”
“不敢担,这是黄某的分内之事。”黄芪说完立刻隐到了渔舟身后。
“你这朋友,倒是很有意思。”东陵泛舟夸赞道。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妹妹是谁。”渔舟故意昂首说道。
说完,自己都笑了,东陵泛舟也跟着她一起笑了。
二人进了房,小厮上了姜茶,渔舟也不矫情,端起瓷碗,捏着鼻子,苦着脸一饮而尽。
她放下碗,吐着粉舌说道:“哥哥,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八年来不离不弃的寻找,谢谢你代我照顾双亲。”
“自家兄妹,说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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