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家道中落进了宫,再后来年纪大了,出宫后做了教养嬷嬷,最后意味深长地道:“此番前来,全是冲着澹台小姐的颜面。”
渔舟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此,倒是真得感谢澹台小姐的美意了。”
她不仅想感谢澹台未晞,还想感谢她全家。好久没见到那位弱柳扶风的大小姐了,估计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于是想让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遭过的罪,也让别人遭受一遍,还装作恩赐的样子。
杨嬷嬷最看不惯的便是渔舟的天足,于是第一件事就是要给渔舟缠足,吓得渔舟拔腿就跑。杨嬷嬷哪能让她如意,跟着便追,还边喊边追。
二人你追我赶,满院子跑,所到之处,枝折花落,一片狼藉。
不知何时那只胖得看不出脸的鱼鹰也跑出来了,见渔舟跑,它也跑,平日里渔舟没少跟它玩这样的游戏,只要它跑得比渔舟快,便有小鱼吃。于是,它以为有鱼吃了,卯足了劲跑。
“哐当”一声脆响,鱼鹰绊倒了杨嬷嬷,杨嬷嬷绊倒了一旁的锄头,鱼鹰没事,锄头也没事,杨嬷嬷牙掉了,还是一颗门牙。
渔舟喘着粗气停下脚步,忍住仰天大笑的冲动,故作正经地道:“我早就说过了,君子动口不动手,您不听。如今这样就不好了,我家先生如何向澹台小姐交代啊?”
书房中的宣竹听见响声走了出来,见到四仰八叉趟在地上,满嘴是血的杨嬷嬷一脸愕然:“这是怎么了?”
渔舟一脸无辜,指着鱼鹰面不改色地道:“是它干的,它把嬷嬷头顶的发珠叼走了,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鱼鹰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瞪圆了眼睛,冲着杨嬷嬷尖叫了三声,撒开翅膀飞走了。
这货终于能够飞起来了,渔舟感到很欣慰。
“公鸡,不系际养的……”杨嬷嬷急着争辩,漏风的牙齿说不出完整的话,一口血倒是又涌了出来。
渔舟皱着眉头关怀道:“哎呦,出了这么多血,应该很疼吧?大娘呢,快过来,麻烦立刻送到城中让最好的大夫看看。记得跟大夫说,一定要拿最好的药,要是牙齿能够长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五十多岁的老人牙齿能长出来?鬼才信呢!
杨嬷嬷被王大娘搀扶着走了,竹先生的教养计划不得不终止。
渔舟笑眯眯地道:“虽然与杨嬷嬷相处没到一个时辰,但是我与她一见如故,她方才传授了我为妻之道。”
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陷阱,可宣竹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哦?什么为妻之道?”
“杨嬷嬷说,娶妻娶贤,纳妾纳美,我已然是烂泥巴扶不上墙了,那只能在纳妾上弥补竹先生。我在想是不是该给你纳几房知书达理的美妾了,像澹台小姐那样的就极为合适。”渔舟似笑非笑地道,“碧纱待月春调瑟,红 袖添香夜读书,啧啧,想想就令人心驰神往。”
宣竹抓住她的衣角,低声叹道:“我就知道,会坏事。家慈去得早,我哪知道城中哪个教养嬷嬷好,听她和梦溪频频提起,我便请了来。小舟,你将来是要做官太太的,学点规矩对你也是极好的。”
“今日他们说这个嬷嬷好,你便给我请了来;改日他们说哪个男人好,你是不是也会给我弄来?我的教养,就不劳您和澹台小姐费心了!官太太,呵呵,等我当上那日再说吧。”渔舟冷笑道。
宣竹只觉得扎心般的疼,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她好像又变成了曾经浑身是刺的样子。
“我是我,她是她,不要想着把我变成她。你若真对她念念不忘,明年殿试一举夺魁,我成全你们便是!”渔舟用力扯回衣角,头也不回地走了。
宣竹抚着眼角的朱砂痣,心中的钝痛一阵接一阵,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久久不能言语。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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