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狼藉,点点猩红之色触目惊心。
“小舟,小舟!”
宣竹先是吓得一愣,愣过之后惊慌与懊悔涌入脑海,袭上心头。他一把扯过被褥,裹住虚弱的她,急冲冲地往外冲,跌跌撞撞地想去寻大夫。
屋外的雪在清冷的夜色里透出几分惨白,扛住了深夜的漆黑。
北风一吹,刺骨的寒冷钻入肌肤,唤醒了几欲昏迷的渔舟。
“宣竹,你抱我回去!”渔舟扯住他的胳膊瓮声瓮气地道。
“我带你去找大夫,别说话,乖!”宣竹低头在她耳边温柔地道。
“深更半夜,你带我去哪找大夫?”渔舟攥紧了他的衣襟,“况且……况且,我这也不是病,快抱我回房!”
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呢喃道:“这么烫,果然是烧糊涂了!”
“我没病,你抱我回去,我告诉你该如何帮我。”渔舟忽然觉得不仅肚子疼,脑袋也疼得厉害。
“当真?”他迟疑地问道。
“如果不想我死,立刻抱我回去!”渔舟厉声喝道,在他怀中瑟缩了一下。
宣竹这才止步,将信将疑地将她抱回了床上。
渔舟无力地倚在榻上,闭着眼睛轻声道:“你去帮我熬一碗姜汤,我……我白日带回来的包袱里有……有一包红糖,姜汤熬好后放两勺红糖。还有,我……我要洗澡,帮我烧些热水。”
宣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并未松手。
渔舟抬起冰凉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说道:“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放心,我……我没事,你……你快去吧。”
宣竹往灶膛中添柴时双手还在微微地颤抖,脑海中总会不自觉地浮过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平日那样倔强的人,想不到也会有如此虚弱的时候,真希望她能快些好起来,即便……即便是对自己不假辞色,那也好过这样。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如何是好?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过半年时光,竟然生出了依赖之心。
渔舟喝过姜汤后浸泡在温热的木桶中,她这才感觉到活了过来,小腹如刀绞般的疼痛总算是压了下来,虽说曾经也痛过,却从未这般猛烈,这般痛不欲生,日后每个月若都像今天这样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该去城里看看大夫,拿些中药呢?
那股肝肠寸断的痛劲头过后,全身透出一股疲乏,不知不觉中困意袭来。
门外全心全意关注她动静的宣竹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越来越小,心中越来越焦急。约半刻钟未听到动静后,慌慌张张地冲入了净房。目之所及,木桶中一 丝 不 挂的渔舟正睡得香甜,而洗澡水早已漫过脖颈,即将进入口鼻。
宣竹一把将她捞了起来,脖颈、香肩先后浮出水面,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凹凸有致的胸部亦在水中若隐若现。虽是匆匆一瞥,却猝不及防地撞入了脑海中,他忽而想起那日她偏首问‘男女怎么个有别法’时似笑非笑,眸光潋滟的样子,顿时欲念丛生,心跳如雷。
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强迫着自己偏过脑袋,一手抓住她光溜溜的胳膊轻轻摇晃,一手轻轻拍打她的脸颊,面红耳赤地哑声道:“小舟,小舟!水凉了,你快起来穿衣裳!”
渔舟睁开水汽迷蒙的眸子,见到木桶边多出来的人影,立刻醒了七八分,本欲破口大骂,但是看清他的脸和两人的处境后歇了心思,轻声道:“帮我把衣裳拿过来,你出去吧。”
他歪着脑袋,木头人般拿了衣裳,嗫嚅言曰:“你……我……我还能帮你做什么?”
“难不成你还能伺候我穿衣?”渔舟苦笑道,“你出去吧。”
“我……我是你夫婿,伺……伺候你穿衣也……也是使得的。”他几乎语无伦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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