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竞豪奢。
渔舟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鸡蛋等日常用品买了个遍,又去成衣店给宣竹和自己各买了一身冬裳,也没忘给宣竹买药和笔墨纸砚,如此逛了大半个下午,身上所带的银子也花得所剩无几。
买纸时渔舟着实心疼了一把,每刀两千文,还是粗糙的麻纸,正面洁白、光滑,背面稍粗糙,有草秆、纸屑粘附。渔舟按当时市面的物价折算了一番,发现一刀纸竟然约等于现代人民币四百元,顿时觉得肉疼得厉害,一下午的心情都郁郁寡欢。家里养着的那个“花架子”不仅是个“药罐子”,还是个名副其实的“败家子”,这怎么能够令人开心呢。反复一琢磨,也明白了为何古代的读书人地位会如此高了,那可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堆砌出来的啊。
傍晚二人在悦来客栈入住,待华灯初上,夜未央,相携而出,先逛了一个多时辰的夜市,然后直奔怡红院。
大牛战战兢兢,既期待,又紧张,踏进怡红院后只觉百花盛开,应接不暇。反倒是渔舟一派从容,颇有几分上茶楼歇脚的气定神闲,拉着大牛的胳膊在莺莺燕燕中面不改色地穿梭,沿途的投怀送抱、秋波暗送视若无睹,满堂春色皆留她不住,寻到管事后火速要了二楼的一间雅间。
渔舟捧着热茶倚着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对面不断大口喝茶压惊的大牛笑问:“感觉如何?”
大牛圆脸红成了猴子屁股,羞涩地道:“这里的姑娘,很漂亮,只是……只是太热情了。”
渔舟大乐,打趣道:“喜欢麽?”
大牛点了点头。
“要不娶一个回去?”渔舟笑吟吟地道。
大牛连连摆手,忙道:“使不得,这里的姑娘细皮嫩/肉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跟我这样的粗人太委屈了。”
渔舟没再继续消遣大牛,她觉得眼前这个憨厚的青年身上有着一个极好的品质,那便是务实,有自知之明的人总不会让人讨厌。
帘外忽闻琵琶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大爷,可要听曲儿?”曲罢传来娇滴滴的女子声,尾音悠悠上扬,如黄莺出谷,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柔软腔调。
“进来吧。”渔舟压着嗓音扬声道。
三位聘聘袅袅的女子挑帘而入,其中为首者犹抱琵半遮面,身后的两人一人端着酒,一人端着瓜果小吃。
渔舟信手赏了二三十文钱把弹琵琶的女子打发了,将另外两名女子留了下来。
渔舟浅笑道:“小爷和哥哥初到贵地,不知附近可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她谈吐风雅,不一会儿便哄得两位女子找不着北,把宣阳城的风景名胜、吃喝玩乐说了个遍,还捎带着将怡红院的当红姑娘从头到脚、从喜好到出身评说了一番,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三个女人一台戏,你唱罢,我登场,让一旁的大牛看得叹为观止。
残月当空,夜阑珊,人已酣。渔舟扶着醉眼迷离的大牛回到了客栈。
一夜无话。
次日,渔舟起了个大早,留了话让店小二转告给大牛后便去赶早市卖画了。
她在十字路口占了一小块干净的地,将美人图展开,用四颗小石子压住四角,自己安静地坐在画的后面看话本,一旁立着一块牌子,上书:贱卖牡丹,二十两银子,不二价。
之所以“卖”怡红院的牡丹,而不是杜鹃、月季、芍药或者其他的“名花”也是有缘由的,宣竹的美人图本就与牡丹有六分的相像,经过渔舟的润色和修饰后,像了八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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