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将沏好的一杯茶,慢慢地放在顾修远的前面,抬头对他道:“茶好了,请郎君吃茶。”
顾修远一直注意着秦瑟的动作,有些出神。
见此,秦瑟又唤了一声,“茶好了,请郎君吃茶。”
顾修远陡然清醒过来,随后将目光落在那杯她沏好的碧绿的茶上。
茶汤浓淡适中,色泽极佳,缕缕白烟不住地往外冒。白烟漂浮在空中,竟在他的眼前结了一道朦胧的雾。
他将那白气往自己的方向扇了扇,清香无比,十分甘醇。
光是观其色,嗅其味,便已极佳。
不必品尝,顾修远便她这茶喝起来必然不会差。
顾修远早就听闻过她有一手极好的沏茶功夫,只是一直未能得空亲自品尝一番。
不光沏茶,她的品貌才情,言行举止……都与世家女子一般无二。
若将她带出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想到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卑微的妓女。
如此明珠本应在适合她的地方发光,如今却沦落此地,实在是让人心生唏嘘。
待到茶汤渐凉,顾修远轻轻抿了抿,后叹道:“清香无比,唇齿留香,秦娘子的茶技真是愈来愈好了。”
秦瑟微微一笑道:“郎君谬论了。妾还靠着这些傍身的技艺呢,若是连个茶都沏不好,妾又如何在这种地方立足呢?”
话语之间无不提醒着顾修远她的身份,她好似毫不在意地笑着道:“我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娼妓罢了,郎君实在是不必高看我。”
顾修远心中微微一涩,对于她这样轻贱自己有些恼怒,他搁下茶盏,抬头看她道:“你实在无需如此轻贱自己,以你的才貌才学,实在是不必继续呆在此地。”
平康坊内的红人说着好听,瞧着也风光,若是有一技之长的或许还能被人称一声大家。
可南秦的妓者,要么是乐籍要么是贱籍,说到底,都是些卑贱之人罢了。
秦瑟闻言微微一笑,对顾修远道:“不必在此?那依郎君所言,妾若不在此地,又能在何处呢?妾始终是需要生存的呀。”
顾修远知道她是个自尊极强的女子,为了不伤及她的尊严,他一直迟迟未能将赎身提出,可眼下他实在是不忍看着她继续如此了,思索半晌,抬头对她郑重的道:“若是秦娘子愿意的话,某愿意替你赎身。”
秦瑟道:“郎君莫不是在怜悯我。”嘴角的笑意凝固,神色冷了几分。
顾修远郑重道:“不是怜悯,是怜惜。”
怜悯和怜惜,二者虽只有一字之差,但这其中囊括的情绪却是截然不同。如果一个男子肯说他怜惜你,这话中暗含的情绪,不必多言,已然十分明了。
秦瑟心弦微动,说不出什么滋味。
正在此时,听他又道:“赎身之后,秦娘子愿意做什么事情便做什么,某绝不相扰。”
秦瑟更加惊愕了,她道:“这样的话,郎君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若是我赎身之后,跟我的情郎跑了,你又待如何?”
秦瑟的语气听似无奇,但细细去品,却是隐隐带着几丝逼问。
顾修远不由微微一怔,他竟不知她还有如此直白的一面。他道:“秦娘子说笑了。某知你并无情郎。”言罢,瞧着她道:“就算有,那又如何?总归,某也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秦瑟以为他会如那些虚伪的男子一样,说着满口的谎话来哄骗她,谁知他最后竟是毫不避讳地表明了他自己的心思,这一点坦诚实在是难能可贵。
不过这又能怎么样?这样的男子始终是不属于她的。
她这一生注定要活在仇恨当中,这些虚无的东西,对她而言毫无意义。和他在一起,既不能为死去的母亲报仇,也不能让那些狼心狗肺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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