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晚,列车轰隆隆地一路向北而去。
包厢很安静,我仨聊了大半个晚上,都感觉很疲惫,困得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我说找点乐子吧,否则我可不管你俩喽,我困得不行了,毫不夸张地说,我站着都能睡到天亮,而且还是自然醒。
田七横眉竖眼地威胁我说:“你敢?谁也不许睡,说好到天亮的,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说道,你就算说破大天去,我也得睡会,熬到天亮,我还要不要命了?
田七一脸顽皮,折磨得我想死的心都有,每当我耷拉着眼皮想睡的时候,她专挑我肉多的地方掐一把,她说这个比那个什么头悬梁锥刺股提神多了。
大牛嘿嘿笑着说:“不就找个乐子吗?我这有啊,保准你俩跟打鸡血似得精神抖擞!”
大牛从行囊中端出一个小布袋子,从里面倒出几颗血玛瑙,他的意思我和田七明白,无非想看珠宝养养眼,省得大家觉得没劲,夜路漫长,睡觉是特没劲的。
我对大牛说,看你小气的,好像谁跟你抢似得,布袋里有多少颗,你都倒出来数数不就完了吗?跟屁股拉屎似得,还一段一段的。
田七恶心说,赖天宁你丫太粗俗了,能不能说话别那么难听?我仨好歹也算是知识青年,传出去还以为三个老流氓呢。
我佯装大吃一惊说,哎呀,你看我这脑袋!忘了还有位女同志呢,我的错,都怪我从来没把你当女同志看待,心里早把你当哥们了。
田七气得银牙咬得咯嘣响,恨不得一口吃了我,嗔怪说:“你的意思我不像个女的呗?老娘哪不像个女人!?”
母老虎发威了,我有点玩大发了,赶紧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大牛,大牛见死不救也就罢了,还火上浇油说:“我妹子在琉璃厂可是有绰号的,人称七仙女,方圆百里打听打听,哪个不知道京宝斋的这位大美女?你赖天宁这叫有眼不识泰山,等着挨批吧你!”
我不得已举手投降说:“别一口一个老娘的,知识青年!从现在开始,我要当知识青年了,绝对不爆粗口。”斜眼看见大牛舍不得往外倒血玛瑙,我对大牛说,“藏着掖着干嘛?都倒出来!”
大牛摆手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不懂了吧?养眼呢,就要一一过目,一会气氛就上来了,我再这么哗啦一倒,看看吧,满桌子都是晶莹剔透的血玛瑙,华丽转身,千回百转,回眸一笑百媚生……反正都是好词,那才是心跳的感觉,想想吧,胃口被吊足了,一下子就到了高潮,你满脑子都是她的美丽身姿,这辈子你都甭忘了。
看着大牛虚无缥缈的想象,知道的人说他形容血玛瑙如何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有艳遇了。大牛别的不行,一提到古董,这小子口若悬河,如数家珍,模样倒像个十足老江湖。
我说大牛呀,你别挖坟盗墓了,你挨着京宝斋也开个铺子得了,就你这倒卖古董的口才,十个八个说不过你,就你这天赋,不改行太可惜了。
大牛牛逼兮兮地说:“天天跟着海爷耳濡目染,我都快青出蓝而胜于蓝了,要是大清朝哪会……”
我一听脑袋就大了,不耐烦地说道:“得,别回到大清朝哪会了,赶紧摆出血玛瑙,让我和田七过过眼吧。”
田七对我说,大牛说的意思是那个味,但表述太粗俗,什么高潮不高潮的,弄得跟花里胡哨唱戏似得?养眼这玩意儿有名堂,打眼一看叫“过目”,拿手摸摸感觉叫“过手”,拿着放大镜看叫“鉴宝”。
我故意刁难她说:“要是揣腰包里呢?”
田七一愣,嘴里打了哽,随即糊弄我说:“这叫‘护宝’,你,你没听过吧?”
我心里想,你胡编乱造的,我听过个屁啊,嘴里却呵呵笑着说:“我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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