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王城祠堂。
赵雍恭恭敬敬的跪在祠堂中,按照旁边仪官的要求,依次向祠堂中的赵氏先祖行礼。而那些赵氏先祖们的牌位,被恭敬的放在大案上,等待着赵雍的跪拜。
鬼神之说,赵雍本是不信的,但是如今自己穿越到战国,冥冥之中似乎与神鬼之能相通。这就让他在拜祭的时候,总是非常虔诚,一是希望诸位神灵不要怪罪自己俯身他们子孙的罪孽,也希望自己能够心想事成。
但是这一圈走下来,也是十分辛苦的,以至于他甚至有些腿软。只能让赵袑搀扶着站起身,走出大殿的时候,帢好看见赵咸带着另外两个长老在等候,见赵雍出来,俯身准备行礼,赵雍赶紧快走几步,拖住赵咸:“小子驾临晋阳,本为征讨胡虏之事奔波,本应上门拜访文候,却劳烦诸位亲来,实在不当人子。”
“君上王驾来此,我等翘首以盼多时。如今远来,若是不能亲自相迎,那才是我等怠慢之罪了。”
赵雍伸出手,架住赵咸的胳膊,搀扶着他往前走,外人看来,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两人寒暄前行,谁也不提昨日城门之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一队人缓缓前行到王城大殿,赵雍和赵咸推辞一番,最终也只是和赵咸东西昭穆而坐。
“欣闻君上来晋,阖城欢庆。盖因晋城多临胡地,时有胡人叩边寻衅,不胜其扰。某等多闻君上善治军队,讨伐不臣,素有简襄之志。今日出兵讨胡,定然也能先祖保佑,一战功成。”
赵雍皱皱眉,赵咸所言似另有深意:“雍虽有简襄之志,却实无简襄之能。出兵北上,既是维护家庙香火不致断绝,亦是保护我国境之安全。若能克尽其功,自然善莫大焉。”
“君上所言,老夫深感赞同。昔年若不是赵襄公团结族内,力拒韩魏智三家围困,晋城早就被攻克,也自然不会有我赵氏一族今日之辉煌。君上言说维护家庙香火不绝,确是深的老夫之心了。”
话说道这里,赵雍要是再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就太傻了。“赵国是赵雍之赵国,亦是赵氏之赵国。晋阳常在,而晋祠香火不绝,自赵襄公之后,历代赵侯无不日夜供奉,此乃对家族之归属也。”
“然而鸟无头不飞,赵国能够到此时光景,不仅是赵氏之功,亦是历代赵侯前赴后继之结果。若赵氏不能支持赵侯,则必然兄弟相残,刀剑相向;若赵侯不能信赵氏,则必然国之不国,臣之不臣。二者相辅相成,不可轻言一端。”
“小子自继位以来,每每思及先君去世,五国会葬,赵国危若累卵,总是夜不能寐。是以多次下令,编民入册,查没隐田,加收税赋,重农抑商。依次北方练兵,南方防御,才能克复中山,一雪前耻。”
“叔父多次曾说,宗族多有人才,应酌情提拔,孤自然没有问题。但更多的是,宗族之内,子弟纨绔,不务正业,暴打官吏,不服法制。有司提及,孤最为难过,心痛之情无语言表。”
“先生作为家老,还望多多规劝族中子弟,愿意建功立业者,某欣然相待,若是有那些为了蝇头私利破坏国家法纪者,孤也不会手软。律法面前,无亲切可言!”
这一段话,是赵雍最近一两年说过的最多的一次。他曾经说过,再也不向任何人说明自己变法的决心,无他,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但是面对来自赵氏宗族的压力,他还是屈服了。说到底,他还是对这些人心存幻想。
他显示警告赵咸,赵国说到底,还是赵雍这个大王说了算,赵氏宗族只不过是大王的氏族罢了,也只不过是我的子民。变法的目的,不是说为了哪个人,而是为了整个赵国。我对家族子弟也非常看重,如果有些才能的,也会破格提拔。但是不要将我的忍耐,当成一种变相的放纵。
赵雍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将赵氏宗族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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