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终于,泪水冲破了堤坝,伯姬再也无法收束住自己的眼泪,两行清泪,从自己的眼角流了下来。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铜镜中,已经穿上吉服的自己,那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双肩的颤抖愈加明显了。
张开作为韩国送亲的使者,站在马车之外,眺望着不远处赵国的邯郸城,不禁有些失落。这一次,他奉命出使韩国,除了作为副使,辅佐伯姬的一位叔父辈送亲,第二,就是为了洽谈和赵国的贸易事宜。而当他带着送亲的队伍,亲自来到邯郸城下的时候,才知道有时候所谓的联盟,真的只是自欺欺人的笑话。曾几何时,赵国和韩国一样,都是三晋之一,而现在,韩国已经越来越跟不上其他两个国家的步伐了。
即使这样,张开却想起自己送亲前一日晚,公仲侈讥笑自己,“这是在用女子换取美梦的行为”时自己所说的话:若是能够给韩国一个美好的梦想,美丽的女子对这个国家也是有用的。
难道说,自己真的错了吗?
然而时间,已经无法给他太多的机会思考了。伯姬的叔父走到张开身边,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莫要误了时辰,让赵君等的太久,张开才回过神来,走到伯姬的马车旁,轻声说道:“公主,时辰要抓紧了。赵国人已经通知赵君亲迎,莫要误了时辰。”
没有回应,张开意欲再说,却见马车们打开,走出两位穿着黑白相间外衣的女子。女子下了马车,命令四人撤去毡子,自己伸出手,静等着马车内的主人公走出来。
稍倾,一只玉手搭在了宫人的手腕上,紧接着,一脸肃然的伯姬露出了真容,然后搭着宫人的手腕,慢慢的走出了马车。看到了张开,淡淡说道:“相邦有劳了。”
张开第一次看到,如此一脸庄重的伯姬。在他眼里,伯姬一直都像是一朵兰花,高贵而温婉。但是现在,这朵兰花却洗尽铅华,露出自己高傲的姿态。
“不敢。”
“时间差不多了,烦请相伴催促一下仲姬,等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前行了。”说着,她转过头,露出淡淡的笑容,“相邦说得对,莫要让赵国君上等的太久了。”
邯郸城外,赵雍也穿着纯衣,站在墨车上,眺望着不远处,他知道,不久之后,那里就会出现自己的新娘,可能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正室。
虽然事到如今,他依然抗拒这种所谓的政治联姻,而且出于来自后世对自由恋爱观念的向往,对于这位韩国夫人,真的谈不上所谓的喜欢,更不用说什么爱情。若不是赵肃侯做出了安排,和赵国要北伐的政治要求,他不介意推掉这门婚事。
但是,真到了这一天,任由着宫人们伺候着自己穿衣,大臣们让自己机械的执行着流程,而太夫人则是热泪盈眶,好像自己这才叫长大一样的欣喜,都让他突然有种紧张感。前世逢场作戏,流连花丛,让他对于婚姻看的并不太重,而今日竟然恍然发觉,自己第一次的婚姻,竟然是和一个陌生的女子成婚,让他有种被蒙骗的感觉。
“你说,新夫人会不会长得很丑。”赵雍习惯性的,问起了旁边的喜。
喜一听,赵雍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担心自己的夫人是不是太丑。顿时觉得,自己这个有时候城府很深,有时候还有些呆萌的君上,真的很脱线。
“这个,小的不知。不过司空多次言及君夫人美丽无双,想必是不会太差的。”喜谨慎的回答道,要知道,当这位君夫人来了之后,自己的工作,还要一半的工作重心在她身上,自然提着小心,不敢乱说。
“希望如此吧。”赵雍似在自言自语说道:“希望叔父不会整我。”
喜虽然听不懂赵雍说的什么“整”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能够听出来,这不一定是什么好词,自然也无从接话。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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