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请他到后台相见。”张文静不信,摸着被打肿的嘴唇说:“兄弟,打了一顿可以了,犯得着穷追猛打吗?”那人说,你别误会,真是凤姐想请你一起吃夜宵。张文静说,兄弟,咱也是一个城市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就别逗了。人家送花篮上去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阔少,你就去逗他们玩吧,我一个穷工人阶级,再逗也没什么好玩的。
那人看张文静不信,拿出了他的杀手锏,说:“凤姐对那些阔少正眼也不瞧,今晚她就是想要见你一面。刚才你还有勇气冲上舞台,现在怎么连见她一面的勇气也没有了。退一步说,即使就算是我们骗你,大不了再挨我们几拳吧。再说,我们打你有什么意义呢?你以为我们吃饱了撑着了?”
张文静看他似乎真不像在作弄自己,就跟着他去了后台。此时,卸了装的凤姐更加显得清纯可爱,美丽万分。她看见张文静来了,冲他宛然一笑,对张文静说:“谢谢您,让你吃苦了。我想请你一起吃夜宵。”兴奋的张文静,笑脸才一露出,立即又苦着个脸说:“对不起,我请不起。我的工资全部买票和买鲜花用完了。”
凤姐说:“不是要你请我,是我请你吃夜宵。”
就这样,他和凤姐就有了第一次见面。当然,第一次见面,还有许多凤姐的随从人员,包括那些始终追随在她身边的歌迷们。
在吃夜宵的时候凤姐问:“今天他们打你,没伤着你吧?”张文静说,伤着了也值得,他摸了摸自己肿大的嘴唇,快乐地说。凤姐说:“我也是穷苦人家出生,父母早已经双双过世,也没有多少亲戚,十几岁就在地方戏演出团唱戏。最近开始唱民歌,他们说我向这个方面发展会好一些,所以就改行了。我看他们殴打你,心里也很难过,我也受过很多的苦,知道穷人的难处。”
张文静一听凤姐这么说,本来还有些自卑的他,心里舒坦了许多,说:“你也是孤儿呀?难怪你唱‘小白菜’时唱得那么凄凉,我最喜欢听这首歌了,每次听都会流泪的。”
凤姐说:“你喜欢听‘小白菜’?可那些点歌的人从不点这首歌。当然,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小白菜。你喜欢听,那我就唱给你听吧,好吗?‘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双岁呀,没了娘呀……’”唱着唱着,泪水流满了双颊。随行的人员忙劝住了她,一个叫刘萍的女孩说:“就是你,让凤姐哭了。”
张文静说:“对不起,对不起。”凤姐说,没关系,每次我唱这歌时都会哭的,一唱这歌,总会想起我的童年。我真想有爸爸、妈妈。你的爸爸妈妈都还好吗?
张文静说:“我去年考大学,应该上了清华大学的线,可是,被人顶替了,我爸气得一病不起,过世了。不久,久病在床的妈妈也去世了。我现在也是一个人。噢,还有个弟弟,他在复旦大学读书。唉,没想到在农村做知识青年一做就是十年,本以为回来了应该幸福地过日子了,没想到才回来一年多,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变故。”接着,他又把自己找工作被人挤了名额等等不公的事讲了一遍,说:“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很多,要找到公平,必须自己有不被人欺负的资本。”
“是呀,不容易呢。机遇与贵人都不能少,全靠自己努力很难。”凤姐说。刘萍还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她忙说是呀是呀,因为她的经历就是这样的。凤姐又说:“我们都是苦命人,要不是改革开放了,我还只能唱地方戏呢,也仅仅是能吃饱肚子而已。你也别气馁,明年你再考大学吧。”
后来,张文静和凤姐就成了好朋友。他经常可以得到凤姐送给他的入场券,有时,他还偶尔做一做她的随从。
就这样过了半年多,凤姐又一次来到这个省城参加一场晚会。那天晚上,张文静在厂里守夜,突然接到凤姐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告诉他,她想见他。从凤姐的说话声中,张文静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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