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你聊聊,有几次,我不知道你讲的是什么意思,真的,我也犯糊涂了。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可以直接说出来嘛,吞吞吐吐的,使我云里雾里的琢磨不透。作为我在行政上做了几十年的人了,有些事可能已经看不清了,别人容易犯的毛病难免不在我身上出现。所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说出来。”张文静一坐下来就直截了当地说。
张文静刚从北京回来,听说宋刚想见他,下飞机以后他就直接来见宋刚了。
宋刚没有打算直接跟他摊牌,他不会愚蠢到对老虎说,我想要你身上这张皮。他只是凭感觉需要见见张文静,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准,或许,他是想看看张文静对他过去所欠的债务是个什么态度,当然,也可能是想和张文静来一次告别。
宋刚说:“书记,您是我很尊敬的领导,从公来说,您正直、不苟私情,为民兢兢业业做实事,这点,我非常敬佩您。从私交来讲,那不要说了,知恩图报太俗气,我宋刚能到今天这地位,没有您,是可能的。我想讲个故事,不知道书记同不同意?”
张文静说:“好吧,等会我也讲个故事给你听。”
宋刚说:“耶稣和释迦牟尼猜拳。输了就让对方弹一下脑袋,耶稣总是赢,释迦牟尼就被弹得满头包。终于,释迦牟尼赢了一回,耶稣一看自己输了说:你等我一会,回来之后你再弹我。耶稣就再也没回来,所以几千年来,释迦牟尼的一只手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准备弹耶稣脑袋的姿势。”
张文静沉思了片刻,说:“这债,迟早也是该还的。”
宋刚笑了笑说:“我也觉得这债应该还。”
张文静说:“这耶稣终究还有还债的机会。可是,有的债,永远也没机会还。”
“是吗?既然没法还,那就不需要还了。这不是很好吗?”宋刚说。
张文静说:“也许,对有的人来说,这样很好,一辈子也不需要想这债的事了。可是,对有的人来说,这债,永远是一个包袱,为了这债,魂牵梦绕的,天天惦记着,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
宋刚说:“您说,这欠债人不是很痛苦吗?”
张文静说:“当然是很痛苦的。宋刚,我还是先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国家,一国的人都得了癫狂病,整天闹呀、叫呀,干一些荒唐至极的事。这是为什么呢?原来这个国家有一眼叫做‘狂泉’的井,谁要是喝了那里的水,立刻就会变得癫狂起来。而这一国的人除国君外,全都喝‘狂泉’的水,所以一个个都疯疯癫癫的。这个国家的国君之所以没有得癫狂病,是因为国君另有一口专供他一个人饮用的水井。然而全国的人都得了癫狂病,在他们眼里,无病的国君与众不同的样子倒成了一种病态。因此他们商量好,大家一起动手给国君治病。这些人轮番给国君拔火罐、扎针灸、熏艾蒿、服草药,能用的办法全用上了。国君实在不堪忍受这种折磨,只好到‘狂泉’去饮水。国君喝了‘狂泉’的水以后,马上就得了癫狂病,也变成了疯子。于是,这个国家从上到下,无论国君还是臣民,都一样癫狂;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一样荒谬。所有的人都一样疯疯癫癫,这样,大家反而都高高兴兴、心安理得了。”
宋刚想,是呀,迷恋权势地位、贪图富贵荣华、享受金钱美女,这些不都是世人为之癫狂的事。想做一个淡薄名利、无所贪婪的人,反倒是不正常的人了。
宋刚说:“您是说,这‘狂泉’不饮还不行罗?”
张文静说:“你说呢?”
宋刚说:“这是欠债不还的理由,很合情理,并且似乎还很有说服力。我也说个类似的故事吧。从前,有个岛上,那里的人都只有一只眼睛。有个正常的人,想到那岛上捉一个独眼人给世人观看,他想从中赚到很多的门票钱。那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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