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我忽然大声喊。
老魏头和程夏梦都一愣,看向我,连王医生抬起了头。三个人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喊这话。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大声念出来:
“振国吾徒:为师大限将至,回首二十年前一念之差,误入歧途而不可出,幡然悔矣。
然大错已然铸成,悔有何用。
为师平生所学,尽在此书稿中,望你整理校对后付梓,为同行略作指引,倘能多救一人,固然不能弥补为师大错于万一,也可令为师心中愧疚稍减。
忆及当日为师不听你的规劝,令你负气而别,不肯从学,时时心痛不已。
倘你肯原谅为师的所作所为,愿你重归本行,也算给为师积德消业。
并一定将我所作所为公诸于世,受万人唾骂,为师唯能以这一世的名声来偿还……”
我把那张纸扔给王医生,他应该能认出自己老师的笔迹。王医生哆嗦着拿在手里,忽然扑倒在地,终于失声痛哭。
每个人心里都有欲望,贪欲、**、仇恨、喜爱乃至悔恨与矛盾彷徨,都足以让本具自足的人体出现可乘之机,那些邪异之气就趁这个缝隙入侵,占有身体直至心灵。
我是昨晚闲着睡觉前翻看书稿的时候发现这便笺的,再加上王太太的一番话,已经可以大概推断出二十年前的那一段旧事。
二十年前正是我国肝病医学发展的黄金阶段,身为学科带头人的张老却苦于缺少活体标本做研究,那时候他被一个问题折磨了很久也无法解决,就在那天下午,他收到远房表哥的一个包裹,盒子里边是一颗小珠子,嘱咐他一定收藏好。
就从那时开始,他忽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竟然蒙寐一窍,从一个患者身体里取出一片肝脏来,当时还是他助手的王振国无法容忍这种行为,终于离开他。
只怕张老至死也不知道,影响他的其实是那颗噬魂珠。当然这些都是推断,很久之后我才从王医生嘴里得到证实,那已经不是这个故事要说的了。
王医生哭了一会,声音渐渐微弱,最后终于昏过去,方才一通折腾,也耗费他不少气力了。
我抬手看看表,差15分钟12点。
老魏头忽然说:“玩够了,出来吧。”
我和程夏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对面那些像药铺匣子一样的停尸柜,其中的一个,忽然自己打开了。
程夏梦举起手枪。
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里边坐起身来。
“还是被发现了。”
中年人两片嘴唇轻轻碰一碰,发出嘶哑的声音,天知道!如果不是他开口说话,我一定不会把他当活人。只不过他身上带着淡淡的尸气,应该是和长期修炼邪法,与尸体为伍的结果。
他的脸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张b5纸上面用签字笔画上了鼻子眉毛嘴巴,颧骨突出,眼窝深陷,惨白的没有一丝生气,最糁人的是那双眼睛,在黑夜里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言辰,你怎么还是没一点人气啊,你该补补血了。”老魏头笑嘻嘻的说着。
我状着胆子接道:“是啊,整点哈尔滨制药六场的补血口服液啊。”
程夏梦好像忍不住想笑,终于觉得这气氛不太适合,生生的忍住。
言辰愣了一下,看着老魏头:“你认识我?”
“当年你还是个青年的时候,我在莲花门见过你。只不过你不认得我而已。”老魏头晃着黄眼珠说道。
言辰眉毛一跳,露出些许的惊讶:“莲花门早就覆灭了,没想到还有些人活着。”
程夏梦沉不住气了,大喊:“你是不是杀害赵文娟和孙庆林的凶手?我是刑警大队的,现在拘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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