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百鬼的洞府,地衙府。实则是在一座高山下的地宫。或者说,墓穴更为合适。
是故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尖峰,以及方圆十里地一片阴森毫无人气的惨状,薛海就知道这厮为了晋升金丹到底有多拼了。
缓缓踏着血云飞上高空,十七个穿着清一色雪白大麾,戴着面具的筑基道士立刻敬畏的连连作揖行礼。
薛海见到了站在其中的吞火童子和叶孤等人,只是微微点头,便来到了正骑着一头三眼妖牛的欢喜老人傅阴川身边。
瞄了瞄通体发黑的高山,薛海掐指一算时辰,知道还早,便背过手道:“却是不知你这欢喜老人,竟也喜欢坐骑一物。莫非晚上骑得不痛快,青天白日的继续骑才成了心意?”
听见薛海挖苦,美貌如天仙的傅阴川一阵娇笑,发出了浑厚的男声:“薛兄可是取笑在下了,如今薛兄大名鼎鼎,偌大的南离地谁人不知?血神子的名号,足叫寻常门派退避三舍,叫人羡慕啊。只是如今薛兄的模样,满脸老态,白须飘渺。好似神仙中人。说是血神子,想必是没人信的。只是薛兄这般不断变换肉身,可是还记得本来模样?如此看来,傅某却也是可怜薛兄了。”
“哼。”眉头微微一皱,薛海无端有了些许怒气。立刻假笑道:“非也,薛某有今日成就,还要拜傅兄当年一剑所赐。有道是吃水不忘挖井人,不如趁着百鬼还未出关,你我先行切磋一二。一是让筑基的同道多为参考,二也好报答当日大恩!”
话音刚落,薛海周身立刻四溢血雾。浓浓的血腥味马上席卷四周。不禁傅阴川脸色狂变,底下的那一大片筑基道士更是急忙后退,激起一片窃窃私语。
“啧啧啧,那位前辈果然是最近传言的血神子,呐,二十瓶冲灵丹,你是想先付还是分期啊?”
“不对啊,当日纯阳一役见得这位前辈风采,可是一俊秀少年,怎的如今却成了糟老头了?莫非是变化之术?”
“前辈的神通岂是你可以估量的?别想赖账!我可知晓你洞府所在。”
不提那些筑基窃窃私语,傅阴川心下也是有了嘀咕。
他和薛海都是金丹一层,按理境界相同。最近演习欢喜禅大有补益,功力突飞猛进。神通也是千变万化。但是联想当日的薛海神通,又不禁胆怯起来。
平心而论,傅阴川神通和法宝加上各种底牌,自信能与薛海来个六四开。只是这薛海难道就没了什么压箱底的手段?这傅阴川可不敢赌。两者间虽是老相识,可恩没多少,怨却不少。这也让他熄了一较高下的心思。
加上几十年前第一次见薛海,不过练气九层的小辈。如今却公参造化,力压他一头,更是让他感慨万千。
可口舌之争还是要争一下的。
看傅阴川那双媚眼一转,风情万种的忽然叹气道:“大家同为众生门,自然不好大动干戈的。只是傅某平白想起一事。当年傅某初成金丹,名声大噪,有一东乙州的道士得知了我的所在,对我穷追猛打,差点陨落而死。那道士金丹三层,而且法宝和神通威力极大,吾不能敌。只是冤有头债有主,那厮自称谪仙子李慕白,薛兄神通广大,阅历颇丰,不知认不认得此人?”
薛海一愣,立刻记起当年在南疆十万大山中遇见李慕白,谎称是其族后,顺道给傅阴川扣了个屎盆子。如今看来,却已然被识破了。
“薛某才不认得此人,傅道友太高看在下了。”两者相视一笑,具是沉默下来。
………………
阴冷的鬼火在地宫四周亮起,好似整齐的火炬。颇让人毛骨悚然。
满是骸骨和骨灰堆积而成的山坡上,有一面金碧辉煌的王座。
一个身着破布的骸骨,正盘腿坐在王座之上,诡异的绿火正在骸骨间疯狂的来回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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