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岂不也将情束缚于他。若束其身心,收其野xìng,焉有不拜倒河洲,(愈作天姝之想)乎!我明日与再换男装,到那里和他前韵,使他鹘突惊疑,那时再作区处。”素琴听了笑道:“小姐弄人遂至于此。”说罢,两人(又笑说一番,将至四鼓)方才安寝。正是:
既是怜才怜貌美,如何做作恁千般,
文机转折方成妙,曲不悠扬不笑颜。
到了次日,小姐与素琴仍旧男装,与夫人说知就里。又带几个家人,俱是与寺僧不认得,叫他(们)只远远跟随。自己同着素琴(出门缓行慢走。路上却有人认得他是迎过的秀才,无不啧啧称美。小姐与素琴只做不曾听到的一般,竟一味)摇摇摆摆踱进法界寺来。虽有寺僧看见迎接,却是个不识面的少年到此游玩,(又疑他是过客)。就是素琴来过,前是女装,不曾十分看明。今又男装,哪里看出真假。故此迎接进来后,寺僧各自散开。素琴引小姐走到影壁之前,将手指示小姐看了一遍,果是墨迹未久。素琴取来笔墨砚来,(放得端端正正)将墨磨浓,小姐举笔在二诗之后也题了二首,题完落款。素琴遂收了笔砚,又同小姐闲步到来青阁里,见也有人题诗在壁。小姐近前一步看去,先见字迹与两诗如出一手,遂读去,不胜惊喜,赞美不绝。正yù和韵,不期府尊入寺拜客,忙同素琴出寺而回。却说许绣虎(不觉)在庵中住有半年,每日高高兴兴出门,到晚回来,攒眉叫苦。一日天雨不能出门,慧静烹了一壶茶、几碟果品,到他房中坐了,两人吃了半晌,因说道:“相公到此多时,小僧因俗务烦扰,以致不曾问得相公访友之事,可曾访着否?”许绣虎道:“若是访着,倒不纳闷了。”慧静道:“相公所访的,(必是个有来历名望的,这还是易访的事,为何访了许久,尚无音耗?我小僧自幼在此,城里城外这些乡绅富室,也还略知一二,除非过客,小僧便不晓得了。请问相公所访的)人,是何名姓,住在哪里?”许绣虎道:“若是知他姓名,有何难访?却是松江府人,只是寻他不着。”慧静笑道:“相公又说得好笑了。今来寻访的,不是与相公通家世谊,就是相公的新jiāo旧识,怎不晓得他的姓名,到此混寻?况且松江一府三县,地方(也甚)广阔,知他在城里城外,又知他在哪一县中?寻这无名无姓的人,莫说寻了半年,就再寻他九年半,只怕也寻不着哩。不如且请回去问明了姓名,再来寻他不迟!”许绣虎道:“老师父不必xìng急。莫说十年寻他不着,就再多几年也不妨事,房金必不敢少。(我只寻着了,才有日期进京。)”慧静听了,(不觉)大笑(起来。笑了半晌,说)道:“小僧岂敢要相公回去。只是这件没头脑的事,恐怕枉费心机。小僧想来,莫非相公少年遇了花街柳巷之人或什么情种,今来要结情缘,却又匆忙未曾问及姓名,故此特来混寻?”许绣虎笑道:“情缘情种,是我读书人的事。你出家人晓得什么情种、情缘?”慧静也笑道:“相公倒会取笑。小僧虽是出家人,然具此是ròu身躯,也是人生父母养的。相公不想上至天地yīn阳,下至昆虫草木,莫不有情,何相欺之甚也?”许绣虎也笑道:“不是这等说。老师父出家人,不(涉世外)情缘。只恐说出来,未必觉悟,故此不说也好。”慧静笑道:“小僧说得是正理,相公只是取笑。岂不闻读书人要聪明,出家人要觉悟,这觉悟便是小僧一生的受用。”许绣虎听了,点头道:“果然老师父有些觉悟,竟将我的心事觉悟了八九,我今只得说知。”遂将来访、相遇、不识姓名,细细说出,道:“彼时就问旁人,说他是松江的秀才。”慧静道:“这就是题目了。(我松江一府,至少也有三千多秀才,)相公只在秀才中访问,定有其人,为何不在秀才中寻访,却又如此混访。岂不错走了路?”许绣虎道:“我只因不知名姓,晓得秀才家虽是埋头苦读,亦必有出门的日子。我故此日日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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