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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费百余两,方才了事。

    因自恨平民无职,要买一微官才可骑马张盖,才可皂役喝道。有人知其痴呆,因伙通骗棍,谎说:“现今吏部某人,是我至亲,需银四百余两,即可印给凭据去做官。”小侉大喜,即如数jiāo兑,立有笔帖为证。骗棍脱银过手,远遁他方。候至年余,毫无影响,告追无人,寻觅无处。

    续后又遇一人,向小侉说道:“你向日只图价少便宜,不够料理,怎有官做?须得银千两,兑jiāo我这样至诚人,星往北京图谋,包管确实。如不放心,某人做保。”小侉听说大喜,又如数兑jiāo,脱银过手,伙同保人,又复远逃。小侉连连遭骗,今日卖田,明日卖房,到后来除没得官做,反将家产用尽。奴仆见穷将来,俱已散去。

    呆兄与嫂妻,俱因饥寒难过,接连先死。小侉日夜愁苦,没奈何,照依乃父借米与人的例,走到人家借担头来度命。到得秋来没得还,受逼受辱,捱骂捱打,弄得孤苦只身,夜无宿场,日无食场。竟至饿死路上,棺木俱无,地方小甲用芦席卷了埋去。乡老都知老侉盘剥人报应。有诗云:

    从来放债没羊恙,一月三分律有条。

    色低数短真刻薄,坐讨立逼太凶豪。

    授你家财无尽足,典他房地那宽饶。

    不杀穷人怎得富?也与儿孙留下梢。

    第二十二种 宽厚富

    圣贤仙佛,莫不以利人为亟。世间第一好事,莫如救难怜贫。试看陈翁,存此好心,不过取息略微,遂享全福之报,最可法也。

    穷富何常,有少富而老贫者,有祖父穷而子孙富者,沧桑迁改,盈虚消长,岂能预料?但彼我同生天地间,彼不幸而穷,我有幸而富,理宜周济扶持,乃世有不能怜之、恤之,而反欺之、谋之者,是诚何心哉!难免后报如然。

    扬州便益门外有个陈之鼎,这人家赀没多,总不过银百余两,生有三子,开个小米铺糊口度日。他立志要救难济贫,每恨力不从心。因自立一法,将本银百两,到秋收成稻价贱时,尽数买稻堆贮。因冬米久贮不坏,即于冬腊人牛闲时,碾出米来堆在庄上。平时只在近处随买随卖,只到三、四月青黄不接,便将庄上的米,着儿子陆续运到米铺里,只零星卖与贫苦人论升论斗。

    若到了三、四斗,整担的就出多价,也不肯卖。他的本意说:“成担多买,毕竟是有钱人家。”他铺里米价,又比别家减一分钱。譬如别处米价每斗银一钱,他只要九分。这些贫淡人,都到他家来买。这个三、四升,那个七、八升,日日拥挤不开,都是三个儿子料理。但是往乡装米,以及买稻上碾,并门前零星发卖。都是儿子,并无伙计,真是“父子同心山成玉,兄弟同心土变金”。因此钱财日发一日,又且省俭不奢。不到四、五年,竟积起本银五百余两。他又尽着多本多买,他仍开这小铺,照旧例发。

    偶一夜,有小人把他米铺门前垫沟厚板偷起了去。早起,三个儿子在街坊喊叫:“谁人起沟板去?速些送来,免得咒骂。”喊了三、四遍,并无影响。不意黑晚,有个某刮棍,吃酒吃得大醉。此时三月春天,他把衣服脱得精光,在陈米店前指名大骂道:“你们前铺地板,是我掘起来卖银子用了。你敢出来认话,我就同你打个死活。如不出来认话,如何,如何,辱及父母三代。”

    陈老三个儿子,俱不能忍耐,要出去理论。陈老先把大门铺门都锁了。吩咐儿子家俱不许出门:“他是醉汉,黑夜难较,尽他咒骂,切莫睬他。”那刮棍又将沟泥涂污门上,复又大骂四、五回,喊得气喘声哑,自己没意思,回家去了。

    那人因大醉脱衣受冻,喊损气力,本夜三更时就死了。他妻子说:“虽同陈老儿家相骂,他闭着门,并不曾回言,又不曾相打,没得图赖。”只得自家买棺收殓。三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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