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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列上奏,奉旨依议,才有此报。

    熊公方才知感,又向县柬房道:“岂料昔日些微,今得如此好报。”便择日起程进京。这日,官宦士民齐到县前恭送,人千人万,拥挤不开。前边列着“奉旨行取”的两面金字朱牌,许多旗执整齐,好不荣耀,无人不赞扬。虽是熊公清正,却深亏刘御史之力。可见人要抬举人,切不可遏抑人,亦不可随俗炎凉也。

    第九种 官业债

    圣人治世,不得已而设刑,原为惩大□□□以安良善,非所以供官之喜怒,逞威以□□□,每见官长坐于法堂之上,用刑惨酷,虽施当其罪,犹不能无伤于天地之和,况以贪酷为心。或问事未实,或受人贿嘱,即错乱加刑,甚至拶夹问罪,枉屈愚懦,其还报自必昭彰。观姚国师之事,甚可凛也。

    州县前有等无籍穷民,专代人比较。或替人回官,明知遭刑,挺身苦捱,这样人扬俗名为“溜儿。”今日得钱挨打几十,调养股腿尚未全好,明日又去挨打。可怜叫疼叫痛,不知领打了几千几百。同是父母生成皮ròu,一般疼痛,为何如此?总因前世做官,粗率错打,所以今世业债,必然还报。试看姚国师修至祖位,亦难逃避,可不畏哉?

    永乐皇帝拜姚广孝为国师。这姚广孝,法名“道衍”,自幼削发为僧,到二十余岁,就自己发愤上紧参悟,因而通慧。凡过去未来,前世后世,俱能知晓。辅佐皇上战争,开创大有功勋,及至天下平定,皇上重加恩宠,他仍做和尚,不肯留发还俗,终日光着头,穿着袈裟,出入八轿。人都知道皇上尚且礼拜,其满朝文武各官,那一个不恭敬跪拜?从古至今,都未见和尚如此荣贵者。

    他是苏州人,一日启奏皇上,要告假回苏祭祖。皇上准假,又与丹诏敕书,令其事毕速回,自出京城,一路来奉着圣旨,座船鼓乐。上至督抚,下至承典,无不远接,他路上有兴,即唤一二官谒见面谕,爱养百姓,清廉慎刑。若是没兴,只坐船内,参禅念佛,沿路旌旗锦彩,执事夫马,填满道涂,好不热闹。

    及离苏州约十里多远,吩咐住船。国师于黑早穿了破纳、芒鞋,密传中军官进内舱,低说:“本师要私行观看阊门外旧日的风景。这苏州城内,备齐察院,候本师驻扎,凡有文武各官接到船上的,只将手本收下,谕令都在察院候见。”说完,遂瞒着人众,独自上岸,往城步踱。那常随的员役,却远半里跟着。

    行至阊门外,只见人烟骤集,甚是繁华。路上遇见许多大小官员,俱是迎接国师的。这国师亦躲在人丛,忽遇一细官,两个皂隶喝道奔来,也是跟随各官迎接国师的。这国师偶从人丛中伸头看望,只见那马上坐的细官,一见国师,便怒气满面,喝叫:“这野僧侧目视我,但本厅虽是微员,亦系朝廷设立,岂容轻藐,甚是可恼!”忙叫皂隶将国师拉倒,剥去衣服,重责二十板。

    责完放起,只见远跟的员役,喊道:“这是当今皇上拜的国师,犯了何罪,如此杖责?”一齐拥上,将这马上坐的细官用绳捆绑。一面扶起国师,坐轿进院。随后,院司各官闻知大惊失措,各具手本,但请国师:“将这细官任行诛戮,免赐奏闻,宽某等失察之罪,便是大恩。”

    原来,这细官乃是吴县县丞,姓曹,名恭相。他知责了国师,吓得魂不附体。曹县丞也道xìng命只在顷刻,战战兢兢,随着解差膝行到案下叩头请死。国师吩咐:着大小各官上堂有话面谕,说道:“凡为官治理民事,朝廷设立刑法,不是供汝等喜怒的,亦不是济汝等贪私的,审事略有疑惑,切莫轻自动刑,不要说是大刑大罪即杖责。若是错误,来世俱要一板还一板,并不疏漏。本师只因前世曾在扬州做官,这曹县丞前世是扬州人,有事到案,因不曾细问事情真确,又因他答话粗直,本师一时xìng起,就将他借打了二十板,今世应该偿还。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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