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全然不见他影?”三姐道:“是四日前,他说到我家望我父母,不知因甚不回?公婆可着人去一问。”
公婆果着家人去问。吴养醇道:“并不曾来回报。”张老夫fù道:“又不知在哪妓者、哪光棍家里了?以后切须要拘束他。”又过两日,倒是三姐经心,要公婆寻访,道:“他头上有金挖,身上穿新纱袍,或者在甚朋友家。”张老又各处访问,几多日并不见他,又问着一个姓高的,道:“八日前见他走将近城门,与他一拱,道:‘到丈人家去,’此后不曾相见。”
张老夫fù在家着急痴想,却好吴养醇着内侄吴周来探消息,兼看三姐。这吴周是吴养醇的妻侄,并无父母,只身一人。只因家中嫁了女儿,无人照管,老年寂寞,就带来家改姓吴为继子的。
这日,张老出去相见,把吴周一看,才二十岁,容貌标致,便一把扭住道:“你还我儿子来。”这吴周见这光景,目瞪口呆,一句话说不出。倒是三姐见道:“公公,他好意来望,与他何干?”张老发怒道:“你也走不开,你们谋杀我儿子,要做长久夫妻,天理不容!”说到这话,连三姐气得不能言语。
张老把吴周扭到县里。这县官姓孔,清廉正直。但只是有一件癖处,说:“人若不是深冤,怎来告状?”因此,原告多赢,所以告的越多。
这日,张老扭吴周叫喊,县官叫带进审问,张老道:“小的儿子张隽生,娶媳方才半月,说到丈人家中去,一去不回,到他家去问。吴周就是小的媳fù吴氏姑舅兄妹作兄妹的,他回说:‘并不曾来。’明系她姊妹平日通jiān,如今谋杀小的儿子,以图夫fù长久,只求老爷正法。”县官叫上吴周:“你怎么谋杀他儿子?”吴周道:“老爷,小人妹子方嫁半月,妹夫并不曾来,未尝见面,如何赖小的谋害?”县官又问张老说:“你儿子去吴家,谁见来?”张老道:“是媳fù说的。”又问:“你儿子与别人有仇么?”张道:“小的儿子,年方十九岁,平日杜门读书,并无仇家。”又问:“路上可有虎狼么?”张老道:“这地方清净,并无歹人恶兽。”
县官想了一想,又叫吴周:“你有妻子么?”吴周道:“不曾。”县官就点了一点头,又问:“家中还有甚人?”道:“只有老父、老母。”知县道:“且将吴周收监,张老讨保,待拘吴夫fù并媳吴氏至,一同审问。”
不数日,人犯俱齐。知县先叫吴氏,只见美貌,便起疑心,想道:“有这样一个女子,那丈夫怎肯舍得?有这样一个女子,那鳏夫怎能容得?好有十分,谋杀也有八、九。”便作色问道:“你丈夫哪里去了?”三姐道:“出门时原说到我父母家里去,不知怎么不回。”县官道:“这句单饶得个不同谋的凌迟。”叫吴夫fù问:“你怎纵容女儿与吴周通jiān,又谋杀张婿?”吴道:“老爷,天理良心。女儿在家,读书知礼,他兄妹女儿在家时,一年相会不过一、两次。女儿嫁后,才到我家,张婿从不曾来,怎么平空诬陷?”
县官叫吴周,问:“你这奴才,如何jiān了他妻子,又谋他命?尸藏何处?”吴周道:“老爷,实是冤枉。妹夫实不曾来,求老爷详察。”县官道:“你说不谋他,若他在娼家妓馆,数日也毕竟出来。若说远去,岂有成婚半月,舍了这样花枝般fù人远去??把吴氏拶起来。快招jiān情!这两个夹起,速招谋杀与尸首。”
可怜,衙门里不曾用钱,把他三人拶夹一个死,也不肯招。官叫敲,敲了,又不招,捱了多时,县官道:“这三个贼骨,可是戾气,钟于一家。”分付:“且放了,将吴氏发女监,吴老、吴周发隔壁大监,吴老fù人讨保,到次日另审。”吴老fù人见此冤惨,到家晚夕,投井而死。
次日审问,又各加夹打,追要尸首,并无影响。吴老因衰年受刑,先死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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