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了,说不定也就不药而愈了。”
苏浅璎道:“你若是多纳几个妃子,让他早日抱上孙子孙女,说不定他会更高兴。你要知道,这老人嘛,年纪大了,也没心思争权夺利了,最想要的就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宁晔侧眸看着她。
“这种话,你便也只能在我面前面不改色的说出来。”他语气不知是嘲讽还是悲哀,“我可是听说,你住进宸王府那一日起,玉初就驱逐了府中佳丽三千。”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璎璎,他能为你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苏浅璎不语。
宁晔也不在意她是否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继续说道:“他对你一心一意忠贞不二,我也可以为你虚空后宫。”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苏浅璎无动于衷。
“将心比心。”她不看宁晔,语气淡如止水,“我也只有一颗心。”
她的心给了玉初,便不会再收回来。
就如同他的执着一样。
其实这本没有什么对错是非。
左右不过是爱和不爱而已。
“宁晔。”
苏浅璎低头走在里侧,轻轻道:“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与你走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哪怕是时局需要,你我立场相悖,那也只是出于道义和责任上的对立。可如今你的所作所为,已将我逼至绝境。”
宁晔看着前方,语气淡静。
“璎璎,你有你的康庄大道。我却早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我,别无选择。”
苏浅璎默然。
宁晔又道:“你说得对,我一直在逼你。逼你…恨我。可即便是这么微薄的感情,你也吝啬于给我。璎璎,以前我总以为,我之错过了十年,可你总是一次次的让我明白,我错过的…竟然是一生。”
苏浅璎沉吟半晌,道:“那是因为,你将自己的一生,定义得太过狭隘。你本有更多的选择,却画地为牢,困守一方。”
“是。”
宁晔微笑,“所以,我走不出来了。”
苏浅璎低头不语,心里有些烦闷。
这个世上最难还的便是情债,她一点都不想欠任何人人情,尤其是宁晔。
看出她的精神恹恹,宁晔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走吧,我带你去九重楼阁。”
……
九重楼阁,皇宫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可以阅尽整个长京的风光,甚至更远…
可再远,也窥测不到东南方,那个刚历经内忧外患的国家,是否还能恢复从前的锦绣繁华。
苏浅璎打开骨灰罐,灌口倾斜,迎着风,灰白色的骨灰便四散开来,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宁晔站在她身旁,漠然的看着这一幕。
“其实你不该带她来这里。任何一个国度,皇宫都是一样的,四面宫墙,像个牢笼一样,丑陋阴暗,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苏浅璎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骨灰罐,道:“她一生悲凉,荒诞的出生,被道德谴责的身世…她本没有错,却无法承受这样凌乱的人生。她所信任的,依赖的,一直为之努力的,都成了笑话。所以她选择了死亡。但我相信,她心中依旧还保存着那么一丝柔软和温暖。她不想呆在那个让她觉得肮脏耻辱的国度,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走向她期待的自由和向往。”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使命,但是,每个人这一生中,如果连一次自我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岂非太过凄惨?”
宁晔不置可否。
苏浅璎仰头,道:“希望她能在这一片天空下,安息,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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