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靖王府,秦长安并未直接回去芙蓉园,而是去了过去自己短暂住过的幽兰苑,那是四年前她认为是锁住自己这只金丝雀的华丽牢笼所在的地方。
在龙厉当年宣召她就是他的“玩物”之后,她就搬进这里,一直到春猎前,她策划出逃计划,打算假死去北漠寻找大哥。
去春猎的时候,她没有带任何累赘的东西,龙厉赏赐的所有华丽衣裳、珍贵首饰,她一样都没带在身边。她带的,就只有自己多年来存下的几百两银票,用防水的料子缝在肚兜内侧,以及那一张赵航给他的北漠地图。
如今她住在女主人的身份象征——芙蓉园里,幽兰苑不是主院,闲置多年,她走进去一看,虽然无人居住,但花圃依旧修剪的整整齐齐,很显然,这里一直有人定期打扫维护。
还能是谁的授意?肯定是龙厉的交代吧。
他当真觉得她会一时兴起,想回到幽兰苑来看看吗?毕竟过去的回忆,可称不上有多美妙。
在屋子里搜罗了一番,书柜上的那些游记和地方志还在原处,但她好奇地翻了一遍,才发现虽然都是她曾经看过的书,但上面没有她看书习惯折下的角,一看就是簇新的新书。
秦长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再看衣柜里,那些娇艳美丽的丝绸衣裙挂在里面,是她四年前曾经穿过的,当然只穿过一两次,但她多多少少还有印象。
一瞬间,她才明白哪里不对劲。
明明她已经从幽兰苑离开四年,但这个屋子还有着生命力,仿佛有一个女子依旧生活在这儿,所以这里不曾有一星半点的凄凉和冷清。
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东西被她放在哪里了?
她藏东西从一而终,向来有个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弯下腰,在床板下敲了敲,果然传出空洞的声响,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个暗藏的抽屉,但发现里面却空空如也。
是她记错?可她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了啊?因为打定主意要去一个全新的国家,她没把那件东西带走,却也不舍得随意丢弃,才会藏在了床底下,至少可以让它完好无损地好好保留着。
龙厉悄无声息地推开幽兰苑主屋的房门,却见秦长安整个人趴在大床上,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呈现着。
湛蓝色的长裙因为她弓着身子的关系,手臂伸到床板下的抽屉里反复确认还有没有东西,娇臀对着他,随着她全身的动作,在他眼前微微摇晃着。
他的眸色本来就是墨一样的黑色,此刻更深几许,明明这算不上什么刻意诱惑的画面,但他却没来由地下腹一紧。
而胸臆之间,又有一种很痒很痒的感觉,痒的很不舒服,心口蠢蠢欲动,他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关上门走向床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会不在这儿?”秦长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没发现身后的异状,犯难地嘟囔一声。
“你在找什么?”他突然发话。
她猛地回头,一看到他已经靠的很近,险些贴上自己后背,一下子跌坐在床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他却没有马上回答,就在万籁俱寂的时候,而他此刻神情高深莫测,沉吟良久,才慢条斯理地说。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可能再踏入幽兰苑一步。”是什么驱使她重回故地?
“你可没说幽兰苑如今成了王府的禁地。”秦长安淡淡睇着他,眉头微蹙。
龙厉眯起眼,眼底有着一抹她不解的情绪,幽暗之中一抹小火苗在燃烧,似乎是生气却又不像。
过了半响,他的目光扫过床板下半开的抽屉,坐在床沿,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她的脸颊有一股热气冒出,连他都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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