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站上车的,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四十岁上下年纪、膀大腰圆的汉子,跟他是一起的,刚才上车时那汉子还搀着这位老者来着,听老者说话也是青阳口音,但不太正宗,带着股子南方腔调,非常奇怪,笑着回答道:“是啊老爷子,您也是吧?”
那老者笑道:“要说起来,我也能算是青阳人,我祖籍青阳啊,小时候也在青阳生活过,不过少年时就随家搬迁外地了,一晃六十多年过去,终于有机会回来看看,因此偶然碰上你这个小老乡很有些激动啊。”
李睿听了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他青阳口音不太纯正,笑着吟诗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说的就是您这样的思乡客啊。老爷子,我斗胆代表咱们青阳,欢迎您老回家啦。”
这话透着热情与温馨,那老者听了很有些激动,眼眶也湿润了,对他招招手,道:“小老乡出口成章,透着文雅大方,很中听啊,来,过来坐,咱爷儿俩好好聊聊。”说着对旁边坐着的那壮汉点点头。
那壮汉会意,起身走到李睿身边,要跟他换座位。李睿对他友善的笑笑,起身坐到那老者身边。
那老者道:“免贵姓黄,不知道小兄弟你贵姓?”李睿道:“黄老爷子您好啊,我姓李,您叫我一声小李就是了。”那老者笑道:“小李,呵呵,小李飞刀的小李,好啊。”李睿笑笑,道:“黄老爷子啊,从靖南到青阳,旅途不过半小时,咱俩有缘相识,也真是缘分啊。我冒昧问您一句,您在青阳还有亲戚朋友吗?”那老者重重点头,道:“有,肯定还有,不过都是些远亲了。我这次回来,抽时间要去看看他们。”
李睿问道:“哦?不知道您祖籍何乡?”那老者道:“城内东关大街的青河道署,当年我们家就住那。”李睿吃了一惊,道:“好家伙,那可是老辈子的事儿了,现在别说青河道署了,就算是东关大街都没了。”
国内类似青阳这样的古城,在建国以前,是不分区的,都是按城池的几个城门关卡来划分地段(稍大一些的城市同时也会按“坊”来分),比如靠近城墙北门的地方,就命名为北关;靠近城墙东门的地方,就命名为东关。在这一点上,古代的州、府与县城是没有任何分别的,像是西安这样的古城,有东西南北四关,而随便从国家地图上找出一个小县城,也绝对会拥有四关。
青阳也是拥有东西南北四关的,不过建国后随着城市建设发展的步伐越来越快,四关也慢慢从城市地图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时尚新潮的街道名字。就譬如黄姓老者提到的东关大街,现在早就不存在了,原址早被各种建筑物填满了。
至于那个青河道署,要从青河说起。青河和桑白河一样,是流经青阳城的一条大河,甚至比桑白河更大,青阳城就因位于青河河阳处而得名,但随着历史的变迁,青河慢慢断流,变成为干涸的河道,河道又变成平地,到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但在清朝时期,青河还是有水的,而且水很大,多次造成重大洪水灾害。朝廷为了治理这条流经包括青阳在内的数个州府的大河,便在青阳设立了一座官署,为青河道署,主管青河水务。当然,这座清朝灭亡后仍然存在了几十年的官署,到现在也是连片瓦都没留下,早已成为历史书中的几抹笔画。
尽管如此,青河道署在它存在的年代,也称得上是青阳城内有名有号的几座衙署之一,地段好,园子大,环境优雅,名气也旺,它之于青阳,就类似于恭亲王府之于北京。能住在里面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平民百姓。
李睿由此想到,这位黄老爷子出身绝对不是一般人,说不定是青阳历史上的几大家族之一呢。
那老者眉头皱起,道:“什么?没了?连东关大街都没了?”李睿想了想,道:“东关大街,现在应该在红旗路东路南北附近。至于青河道署,我只是听说过,根本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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