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4月21日，晴

    医生说我有了生育，是个女孩，终於要当母亲了，我既喜悦又害怕。

    1979年5月21日，yīn

    今天是女儿在肚子一个月的纪念日，国锋拿着新华字典郑重其事地宣布我们女儿的名字是“张心怡”。

    1980年1月1日，晴

    一个可爱的小宝宝顺利地出世了，这是老天爷给我最大的礼物……

    施人快速地翻阅着日记本，里面全都记录着快乐的日子，直到……

    1989年4月21日，yīn

    今天突然焦躁不安，服了几颗“安乐宁”，感觉稍微舒服了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老是做恶梦，做到自己好热，被一团火牢牢地包围住。

    日志就在1989年4月21日这里搁浅了，那天发生了什麽事？

    施人往後翻着，全都是空白。

    终於，

    出现了两篇日记，这也是唯一的两篇日记。

    2007年4月21日，雨

    他来了，终於来了！我应该怎麽办？我好害怕啊！

    2009年4月23日，yīn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人生至此，已无憾。唯一不放心的还是女儿心怡，她还小，希望她能好好地，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会在天堂里微笑着保佑你的……

    日记到此结束，施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

    <拾肆>

    天还yīn沉着，下着些许细雨。

    心怡跪在母亲的墓前，久久不肯站起，记忆伴随着眼泪决堤：她经常告诉自己，妈妈对不起你，没有给你找个好爸爸。记得在我三岁的时候，听母亲说，我身体不太好，经常闹脾气，摔杯子，砸碗的事情她都习以为常了，但她还是耐心地听我发完脾气，蹲下身默默地收拾残局。

    在我五岁的时候，病情恶化了，我甚至还会动手打人，抓人，她身上的一条条血痕都是我的“杰作”。

    终於，病情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得以控制。

    在我懂事後，我知道了原来我和母亲一样，患有人格分裂症，必须终日依靠yào物维持神经的正常运作，不能受到刺激。至於为什麽会得这种遗传病？我也不知道，这也终究随着母亲的罹难而无处可觅了，可能是儿时受到过什麽惊吓吧！

    父亲，这两个字眼在我的心中没有概念，或许是一个坚实的臂膀，或许是一个肯定的眼神，可是我不能确切地知道。

    每当我在门缝里看见同学们的父亲送他们上学，给他们一个深深的拥抱时，同学们的父亲来开家长会时，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受。羡慕？冷漠？或许都有吧……

    因为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父亲”这个词，我那所谓的“父亲”在我出生後便消失了，唯一记得的只有他的名字－－－

    张国锋。

    雨还是淅淅沥沥，初夏的小雨也能让人寒冷彻骨。心怡仍然跪在母亲墓前，一小时、两小时……时间在哀痛中没有了尽头，记忆也在时间的哀恸中无限扩展。

    後来的後来，丑小鸭变成了天鹅，在大学毕业後，我凭着美貌和实力应聘到了新企划公司，有了第一份工作，也找到了第一个归宿－－－雨生。

    雨生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虽然长相平平，但他散发的魅力却能深深吸引住自己。说也奇怪，我居然就主动地去追求他，最後，我们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可现在呢？现在幸福平静的生活都被打乱了：

    母亲走了，雨生……雨生也被警察暂时拘留了，我却在这里傻傻地不知道怎麽办。

    都是夜巷，都是清木村，都是那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害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