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确定地说:“是的,你想想,我连你都没告诉,还能跟谁讲?”
麦虎轻轻出了一口气:“那就好。”紧接着他又说:“我再问你,百货站和亲情餐厅是不是一直都是和你口头报价?并没有一个文字xìng的价格表?”
我想了想回道:“是的,每次结账的时候价格都不一样,因为现在刚开始搞,价格变化比较大,还不稳定。但是他每天送菜的时候,都是和我讲清楚的,当天的菜多钱。”
麦虎摆摆手:“口说的话不算数,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从现在开始,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自己把菜的价格搞错了,当然这话是忽悠犯人的。指导员或者我们的关系警察要是问起你来,你就说有几天的账目你掉了,找不到了,所以羊毛出在羊身上,累计在大家头上了。”
我迟疑地问道:“对政府的话倒是可以这样说,可是犯人那边要是不给个解释,他们能信嘛?”
麦虎白了我一眼:“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如此糊涂?这是什么地方?监狱!监狱就是一个强权当家的地方,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解释都是无用的,反而会助长犯人闹事的气焰,你表面上要装作根本不当一回事。他们摸不到你的底,自然心里就要掂量一下,另外你记住,跟谁都不要多解释,钱的事越解释越黑,包括我们这些兄弟,都不能说实话,谁要是问了,你就笑而不答,逼急了就说自己粗心搞错了。千万记住!”
我点点头,现在我是没有主意,全听麦虎的,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但是我还是心里没底,于是又问道:“你说要是不和犯人解释,他们能愿意嘛?”
麦虎轻蔑的一笑:“信不信不要紧,关键是要让他们闭嘴!”他站起身来,自信满满地说:“我有办法让所有的人闭嘴!”
我在麦虎的保证下,将信将疑地回到了号舍。刚好碰见送菜的来,他跟我jiāo接的时候,低声问我:“咋回事儿?”
我想起麦虎的话,用尽量平静的态度微微一笑:“没什么,有点帐错了。”
常年和账目打jiāo道的人对这些事都比较敏感,一听我这话,立马脸就变了颜色:“没事吧?”
我拍拍他的肩:“没事儿,小意思!”
他还是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你确定没事儿?”
我一边从三轮车上卸货,一边说:“您就放心吧!”
他看看我,好像是在看我说的话真假。半晌他才点点头,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不多问了,有需要帮忙的,你就说话!”接着骑上三轮车,叮叮当当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想到:“这个环境里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利益关系才是真的,要不是我平时和他多有利益往来,他能这样关心我的事儿,恐怕是连话都不会和我说吧?”
这样想着,我就等著买菜的人来,但是今天却和往常供不应求的场面不一样,半天无人问津。我知道是为什么,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是脸上还要佯装微笑。
马上开饭了,30份菜摆在那里,显得特别的扎眼。楼上的人渐渐的开始下来集合站队了,平时都是一拥而上生怕慢上一步,盒菜被别人抢走了。但是今天所有人都远远地看着,好像那是瘟疫。
我冷眼看着,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这个时候来端菜。
半晌,终于有人了。第一个是狗娃,紧接着马晓、耗子、小鱼儿、张义、牙刷、叛徒东兄弟、放哥、都来了。我感激地看着一个个人跟我登记,记账,我知道像狗娃和马晓这样的吗,现在已经当了组长,都有自己跑腿的份子娃,完全不用自己亲自来的,但是这佯做,就是在表明一种态度。尤其是小鱼儿和耗子,他们平时在一起吃饭的,都是要一份菜就够了,但是今天为了支持我,居然一人拿了一份,这才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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