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钎撞击石棺,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个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生怕错过见证历史的一刹那间。
陈萌举着相机,沉稳地抿着嘴,不时回过头来,朝我们微微一笑。
棺盖在摇晃了一阵后,终于被移开一条缝隙,随即一道金光从里面射出来,几乎要亮瞎人的眼睛。
人群一声惊呼,如潮涌般过来,警戒的公安不得不拉紧手,围住一个圆圈,脚尖几乎要插进土里,顽强地拦住山呼海啸般的人群。
人群外一阵干嚎,我回头看去,又是赵半仙,带着几个颤巍巍的老头,每人手里捏着一根香火,匍匐在地,边磕头边哭号。
他们的眼角除了残留的眼屎,看不到半点泪痕,脸上丝毫没有半点痛苦的神情,反而带着隐隐的侥幸神色。
他们边哭边爬,似乎想突破警戒,进入到勘验中心。
我放下握着黄微微的手,如门神一样挡在他们面前,厉声喝道:“赵半仙,你又想搞么子鬼?”
赵半仙抬起老眼昏花的头,轻蔑地看着我,不言语。
他花白的头发纠结成一蓬乱草,满脸皱纹里甚至还有泥屑存留。这与当年神清气朗c仙风道骨的赵半仙形象格格不入。我就笑了起来,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说:“老李,你就是打破脑袋,这是不是你祖宗也不是你说了算。就算是你祖宗,现在也是国家的文物,属公共财产,知道了么?”
赵半仙瘪嘴一咧,哭丧着脸说:“陈领导,我也不是故意想找政府麻烦,先人暴尸,后人不做点样子,就是下了阴曹地府,也不得好死啊。”
我伸出手,搭在他消瘦的肩上,抵住他继续往前爬行,戏虐地说:“你搞了一辈子的迷信,快入土的人了,消停消停下,养足精神过好日子才是根本啊。”
赵半仙怔怔地看着我,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身后的几个老头说:“老兄弟们,陈领导说我们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反正要死了,大家不在乎早死一天迟死一天呵,这挖出来的石棺,是我们祖宗的尸骨啊,你们愿意看祖宗暴尸么?”
老头们发一声喊,都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往里冲。
赵半仙用花白的头抵住我的胸口,使劲朝前拱,我一下没站稳,跌了半个跟头。
人群里一阵笑,现场的气氛活跃了起来。老头们一看自己得势了,朝身后喊道:“都还站着干嘛呀,请祖宗啊!”
人群里突然就冒出几个精壮的男人,手里都拿着绳索棍棒,手臂上扎着一条白毛巾,俨然出殡的抬棺人。
我一急,从地上爬起来,奋不顾身冲过去,一把扭住领头的汉子,他想甩脱我,甩了好半天没甩动,只好疲惫地停住身子,无奈地看着我说:“陈领导,你放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呀。”
我大声喝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还有法律吗?”
汉子苦笑着说:“我不懂法。我只知道,我不来,就要从赵家族谱里把我一家踢出来。”
我抬眼看一下四周,没发现赵德全。我知道这个主意肯定是赵半仙出的,这个一辈子吃玄幻饭的老家伙,不知道昨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害人!
赵半仙嘴一努,过来两个男人,一边一个站在我身边,伸出手来就要掰我抓住领头汉子衣服的手,突然身边旋过去一阵风,听到两声清脆的耳光声,接着就看到黄微微怒气冲冲地站在我眼前,双手叉在腰上,横眉怒对!
我大惊,这些乡下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女人打他的耳光,他们说,一个耳光要背时三年,搞不好,连命都保不住。
果然,被一记耳光打蒙的男人在回味过来后,再也顾不得其他,伸出脚来,绊住我的腿,想把我摔倒。
我在读大学的时候练就了良好的体格,这些年来也一直坚持在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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