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了。”
我很感谢董先生把我破格聘进中视,我也了解他的心情,但是,在中视做了四年多,我愈做愈心虚,愈做愈空。外面的掌声愈多,愈觉得自己不够。好像一个大百货公司,旺季虽然风光,后面仓库却已经空了。
我需要补货、需要充实、需要突破。在《萤窗小语》里,我写下自己的心情
“人如果没有更高的理想,就会在现实生活中沉落下去。”
我也总想起《苏鲁支语录》中尼采的一句话:
“人的伟大,在于其为桥梁而非目的;人的可爱,在于其为上升与下落。”
在发现自己开始沉落,甚至有些腐化的时候,我用力划水,希望钻出水面。我要上升!
不达理想,就别回来!
经过两个月的安顿,还清了新房子的贷款,再留下一点安家费,二月,就在生日的前三天,我留下七十岁的老母、二十七岁的妻、五岁的儿子和只住一年多的新家,登上了飞美的“华航”班机。
母亲老了,她已经是古稀之年的“婴儿”,虽没有哭,却沉沉地说了几个字:
“不如意,就回来!”
我的岳父还年轻,仍然在“狮子”的阶段,他很干脆地说:
“家,你放心,有我在!没达到你的目的,没拿到学位,就别回来!”
这句话很轻,也很重,沉沉地压在我的心上。
漂鸟,不回头!
飞机起飞了,我知道妻可能在地面哭,但我怎么能哭?我不能哭,右眼被打到的人,左眼还得张开,才不会左眼也挨一拳。
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还征的人没有落泪的资格!横在我前面的是茫茫不可知的未来,我只能往前看,不能回头,回头就会变成“石像”,回头就再也跨不出前行的脚步。
哪一只迁徙的漂鸟会回头?
远方的呼唤
我已经辞掉了“中视”的工作,也已经解散了家里的几十个学生;报上还登出我赴美的消息。我已经回不了头。mpanel(1);
但是前面呢?那是一个我从不曾到过的国家。虽然弗吉尼亚州的丹维尔美术馆给了“驻馆艺术家”的聘书,但那只有两个月。
两个月之后,我还不知到哪里去。
我没有入学许可、没有工作、没有接待的亲人,更没有居留。我把自己由被形容成“红得发紫”的“中视”主播的位子上拉下来,归零!
而今,我只是一个漂泊者。
但是,我心底有股力量要我走。这股力量是每个年轻人都该有的,年轻人都爱看海、看帆船、看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成列远去的火车。
年轻人的心总望向远方,跟着火车、跟着船、跟着长唳的雁群,希望探险、希望漂泊。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现在我正走向大涯路,原来已经成为狮子的我,可能又要从骆驼做起了。
问题是,如果不趁年轻的时候做,我难道要等到老年,该进入“婴儿境界”时,才走这天涯路吗?
不走下这个山头,怎么攀上那个山头?
年轻就该走出去!年轻就能走下来!
对!“走下来!”
过去我不顾大家的反对,辞掉《分秒必争》的主持工作,去只有原先十分之一收入的新闻部,就是走下来。
现在我离开主播工作,跑去一个不可知的地方,是再一次走下来。
当我站在这个山头,觉得另一个山头更高更美的时候,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下这个山头。没有错,我是可能再也爬不上另一个山头。但作为一头狮子,如果我不去试、不去冒险,没有“不信自己办不到”的魄力,又如何称得上狮子?
守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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