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这头肥猪就该杀了。
既能为国库增添一年的税收(和珅家产,恰好是大清国一年的岁入),能为嘉庆赢得明君名誉,更能平息那些恨死和珅的广大民众,可谓是一举数得,面子里子都有了。
苏省楼家就是我大清,楼明功就是乾隆,而楼宇湘,就是和珅。
楼宇湘早就知道这些,所以她才不会对那些堂叔兄弟有什么好感,只是满心以为等老楼仙逝后,也就是她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时候了。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楼明功并没有把她赶尽杀绝。
可能是方圆说得不错,楼明功与她之间,终究有着直系上的血缘关系,亲祖孙的事实,终究不是和珅与乾隆君臣关系能比的,所以才希望她能找到新的庇护人。
想通了这些后,泪水从楼宇湘眼角淌下,伏在方圆怀中无声的哽咽着,双肩不住地耸着。
很多时候,楼宇湘就像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鳄鱼。
鳄鱼流眼泪,有谁会相信它是真的在哀伤?
方圆能觉出,她这次的泪水,是来自灵魂的--也就是真的在哭泣,哭她悲哀的命运,哭她时日无多的爷爷,哭年少时那段美好的岁月,哭那些被她害死的人。
“想哭就哭,不要憋着,这样会伤身体的。”
方圆轻轻拍着她后背,低声劝慰。
楼宇湘没反应,就是在他怀里不住的发抖。
“唉,好吧。”
方圆叹了口气,才说:“以后,我不会再赶着你走了,只要你愿意留在山上,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楼宇湘还是没反应,就是发抖,好像打摆子似的。
方圆有些不明白了:“你还想让我为你做啥?”
“我想--”
楼宇湘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听不清。
“你想干啥?”
方圆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说清楚点,给你三秒钟的考虑时间。”
楼宇湘一秒都没有考虑,大声说:“我想要个孩子,跟你的孩子!”
孩子,从来都是夫妻之间的纽带,无论某对男女在距离、感情等方面相隔再远,都注定因为孩子的存在,都无法真正的割舍。
唯有与方圆生个孩子,楼宇湘才能确定她是真心被结纳了,从此以后才能安心留在梨花山,死心塌地的‘过日子’。
女人要想生个孩子,过程是相当艰难的,十月怀胎的滋味,是男人永远无法想象的,他们只知道爽一下子,就屁事不用管了,坐等孩子喊老爸就行了。
所以楼宇湘这个要求对方圆来说,貌似没有任何的难度--只有以后说不尽的麻烦:别人来找楼宇湘的麻烦时,得先过了他这一关才行。
毕竟未来儿子的那声老爸,也不是轻松就能享受的。
方圆得想想。
好好的想想。
就像很多只喜欢爽,却不想担负爽完后却讨厌麻烦的男人那样。
“不、不愿意就算了,我是不会强求你的。”
楼宇湘等了会儿没有听到方圆说什么后,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带着苍白凄惨的笑意,就像不远处的那朵野花那样,很是凄美。
方圆觉得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在楼宇湘那哀伤眼神的注视下,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呢,轻声问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楼宇湘的回答,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而是嚎啕大哭。
哭声响彻山谷,惊起几只躲在树下的野鸟,冒着细雨扑棱棱的飞向了高处。
细雨还在下,但东方极遥远处的天际,却是越来越白了,这证明太阳公公终于捺不住寂寞,决定要用它的笑脸,才驱散这讨厌的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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