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一时谣言四起,皆道是楚巫作怪。花蕊夫人立即接乌梅仙姑入金华内殿,妙思、妙音、花蕊、符儿依巫女之序在仙姑座下跪作一排。
“请仙姑救救夫君!”花蕊领妙思妙音异口同声地央求着。
仙姑开门见山道:“救命可以!此次下山,本就是为救你四人性命而来。”听闻仙姑如此说,四人眉头皆舒展开来,“那要如何救?还请仙姑直言相告!”
“且慢,身为巫女,触犯神山神律,你四人可知罪?”仙姑将面纱揭取,露出半张玉面,肌肤紧致有光,若少女一般,眉清而目秀,唇红而齿白,虽故作严厉,却如玉石般温润,举手投足,典丽庄雅,颇有皇室威严。
“小五知罪,未向仙姑告禀,付身心于孟昶,致使灵隐红落。但夫君承诺将神珠与赠神山,以报神女养育之德,还望仙姑开恩,救我夫君于水火。”花蕊再次央求,口里心里皆不离夫君孟昶,仙姑也是看在眼里,忖度于心。
“小四知罪,为取李圣天信任,擅去灵隐灵通。要杀要剐,听凭仙姑发落,但请高抬贵手,施法相救!”妙音生性倔强,方显直言。仙姑也未见生气,姑且不语,又瞥了一眼旁的阿二,见其神形恍惚,觉出与往昔有大不同。
“阿二知错,一点灵运红竟让思英受难,错之大矣!”值此一言,仙姑更加断定其性之殊异,但不知所由,且暂不做论断,转而质问符儿道:“九儿,那你呢?”
符儿搜罗一阵,思忖着自己除了一次差点儿与荣哥儿私奔,倒是无甚过错,忐忑道:“九儿知,知,知罪,又,又不知罪!”
仙姑提醒道:“你那锁玉绣金铃置于何处去了?”这下子符儿才恍悟过来,想起此前为救刘城墙,曾将宝物相赠与之护身,没料想还是不逃仙姑法眼,嗖嗖两下扯着双耳道:“九儿知错,知错!”
“罢了,雏鸟翅膀长硬便是想要离巢!若是不愿再领巫女之职,违逆其心倒也适得其反。不过,万象皆有因由。你四人既承神山神力,行使巫女使命,便应遵规守矩。如今却在奉命之途逾矩,自是得担其罚重。”
花蕊敏慧,急言之乌梅:“依仙姑所示,我夫君之疾也是因逾矩之责!若如此,还请仙姑责重我一人,免除夫君之痛罢!”
仙姑郑重道:“神律有言:‘巫女托心,其人必祸’,此即理出!”
妙音怒目圆睁,愤愤道:“此律不公,可破矣!”
仙姑笑道:“确是可破,故而许尔等寻珠!破解之法自藏于水云神珠之内!”
“仙姑莫不欺我?只怕是为得神珠之托辞罢了!”妙思久而未语,一语便尖利不饶人。
“九儿,水云之题曰如何?”符儿答仙姑所问:“题曰‘流换’。”
“谶语如何?”符儿择重而言:“东宾归远来,六六齐升仙。”
仙姑侧问阿二,“你可知‘东宾’所指?”阿二答:“仙姑!”“‘六六’为何?”“孟昶、李圣天、思英、小五、小四、我。”
“便是!”仙姑追叙道:“司农贤女乃神山制蛊圣手,‘十婃殒尸水’便是其精心所制,一经沁点,所携名‘熵’之蛊毒便会附着尔等之身。灵通、灵隐、灵运皆为其效,但若是托身于男子,则将其熵蛊移转他身,年逢观音圣诞、成道、出家之日便会蛊毒发作,经年若不治,必身亡。”
“时临二月十九,当是观音圣诞,怪道此间三人感之有异,竟是这般缘由。”符儿一边慨叹,一边窃度:幸之不曾……与害荣哥儿!未及脸上红晕褪尽,遂急忙向仙姑打听:“熵蛊之毒可有解法?”
仙姑道:“有解!借水云流换之功,将熵蛊传托他人即可!只是失蛊之时,神力亦随之流换,承蛊之人神力倍增,而熵蛊之毒亦是倍增,这便看是否有人愿意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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