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世界。这是选择吗?一个只有“死”这一个选项的选择题。其实,也是可以选择的:愤恨着死、释怀着死、恐惧着死、微笑着死、憧憬着死……
但他们确实没了选择,因为他们放弃了,他们认为自己选得一切都是不对的,都是错误。他们并不害怕死亡,作为有着散人境界的修者,他们早就知道死亡不过是未知,害怕与不害怕都无法改变。让他们真正害怕、无助到绝望的是……他们就要既成的人生事实,他们就这样要给自己的人生划上句号,他们此生的结局已经注定,不管死后是重来、新开还是虚无,他们此生都是这个结局了。不管死后是啥?反正此生,他们是没有梦想的墙头草和可耻的叛徒。
夜秋的五脏在柏雨成控制下,迅速地恢复机能,接收起更多复原而来的灰烬、水、气、阳动、土金……开始凝结出各种精质,汇聚骨髓,生长骨架……
髓骨、筋ròu、皮毛……
“夜秋”睁开眼睛,看了看对面那个一身火气的人,看着他目光中的炙热,随着自己的失望而冷淡。
柏雨成看着“夜秋”,他清楚的明白,那里不过是另一个自己。
“夜秋”将水丹缓缓收回,他还对水行真气不甚熟练,可最令他失望的是,这水丹里也仅有自己的神识,而没有夜秋的一丝一毫。
唰
唰
一个赤条条的“夜秋”,一个一身火衣的柏雨成,同时飞到征武王跟前,被及时护上的铁天阻隔着。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异口同声,他们之中装着同样的神识,都是柏雨成的神识,可还没有到联的境界,故而各想各的,却又想得一致。
“我还想问你们怎么回事呢?你是夜秋?”大觉说着看向“夜秋”,眼中全是怀疑,凭借《五气丛》,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夜秋”体内不过是另一个柏雨成。
“不用你管!”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大觉还想出言,被肩膀上落来的大手打断了,那是征武王的大手,虽然他是个凡人,可这不会影响他的伟岸。
征武王不需要修习什么《五气丛》,不需要任何神通,仅仅是双眼已经告诉他,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夜秋,或者说,这也是一种“神通”吧。
征武王的心情是沉重的,也是真挚的,沉沉道:“人死不能复生,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什么鸿毛!什么泰山!不过是后人的评述,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异口同声。
“你说得对,确实是后人的评述,即便如此,也正因如此,我要给出评述,我的评述便是,夜秋之死重于泰山。”
“不,他没死!他迟早会回来!他的ròu身和修为都在!他会回来的!!”
“等你冷静了,记得来找我。”
留下这句话,征武王在大觉护送下离开了,他要准备泰山的封禅大典,真正去开辟一个有着盛世的时代。
…………
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个不知名的藏身处,两人异口同声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你呢?”
“别老和我说一样的话!”
“我们是同一个神识所分!”
“合一起?”
“不,不能合一起,夜秋ròu身会死。”
“那就突破到‘联’!”
……
“夜秋”从走火入魔的边缘挣脱,睁开眼,看着打坐入定的柏雨成,轻蔑道:“你真笨,我这边只有水行真气,怎么修习烧神术?怎么突破到‘联’?”
柏雨成仍是闭目,分出神识道:“至少,现在我们不同了,我可以跟你对话了,而不是一直说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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