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恩微笑道:“他们不是你,自然不懂。”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抚过,突然顿了顿,眉头不禁微微一蹙,道:“兰泽,你过来,仔细瞧瞧这道甲印。”
一边转头向王半江笑道:“王捕头,这现场你已看过一遍,料想也有些收获。我却要请教,王捕头看来,青夫人该是何时进入丹房?是在施老爷暴毙前,还是其后?”
他话语虽然客气,但毕竟是公门前辈,且又位高名重,名问请教,实为考查。王半江经他那温润的两道目光一扫,虽明知他不能视物,但背上竟沁出汗来,忙定一定神,在心里缓缓理清,不紧不慢道:
“依属下所见:青夫人的绣品放在桌边,说明她一直在此做活。可郑州却说,只有丹房中有灯光。说明青夫人出身寒门,爱惜灯油,想必是借着月光做事,只有子时,月光才洒落在这里。后来被施老爷叫入丹房,也应是在子时。但施老爷之暴毙,却是在寅卯之间,即子时之后。青夫人失踪在先,施老爷暴毙在后。只是,这相差将近两个小时,施老爷和青夫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施老爷系郑州所害,而青夫人又已逃走,试问郑州为何不跟青夫人一同离开,却又折回来害死施老爷?正因为有这一疑点,所以属下迟迟不肯定案,只同意将郑州关押。”
他原先已有此猜测,但并不敢肯定。此时见杨恩嘴角露出微笑,心知自己推断不虚,心不由得放了下来。
苏兰泽抿嘴笑道:“你却也聪明。”
言毕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帕来,将其打开,赫然露出里面几块碎瓷来,道:“这是我先前易容入施府查探,在丹房外草丛里寻到的瓷片,原是酒杯来着,而且是雄黄酒的味道。自酒杯摔碎的位置来看,显然是被人从丹房里丢出去的。我拼了拼,见这酒杯竟有两只。”
她将丝帕重又包好,往王半江手里一塞,道:“施老爷深夜之中,在丹室中能与谁人共饮?家丁又未见外人入内,自然只能是青夫人了。”
杨恩以笛身敲了敲头,若有所思,徐徐道:“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青夫人母子进入丹室,再也没有出去。她们不知去向,施老爷却暴毙檐下。如果她们是被jiān人所掳,施老爷应拼死相护,这房中也应有搏斗痕迹,或是呼救声传出。”
苏兰泽撇撇嘴,道:“这有什么难的,也许她们根本就不曾出去过!”
杨恩微笑道:“若不曾出去,可去了哪里?”
他拿起腕上竹笛,轻轻在掌心敲打,边喃喃道:“上天?不能,瓦檐完好,再说fù人童子,又不是武林高手,怎么能纵高伏低?下地?呵呵,这地下如此坚硬,毫无痕迹。施丹青说这里有暗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王半江此时已钦佩之至,连忙问道:“既非上天,又非入地,且没有暗道出入,难道她们化为了飞灰烟尘不成?”
他只是随口说出,但苏兰泽听到“飞灰烟尘”四字时,不由得眼睛一亮,但随即微微咬了咬唇,目光已投到那座丹炉之上。
杨恩目中闪过一抹怜悯之意,叹道:“不错。或许当真……化为了飞灰烟尘……”
王半江只觉背上发冷,原先的汗意终于沁了出来:“苏……杨大人……你是说……是说……”
杨恩淡淡道:“王捕头,把兄弟们都叫进来吧,只怕青夫人去向之谜,马上就要解开了。哦,把施家主事的人也叫过来,施公子是肯定要来的。”
一时众人来齐,丹室宽阔,十余人在一起也不算挤。却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来何事。
杨恩忽然道:“施公子。”
施丹青身子一震,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杨恩上下打量他片刻,徐徐道:“方才听公子你说话时,底子禀弱,只怕也要服些辰砂补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