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说：“你再借二十万吧，我当记者的时候，采访过一位救火英雄，重度烧伤，住院一年半，花了三百多万，最后还是坏血感染并发症死亡……”

    “啊？要那么多钱！”韩小玉绝望地坐下。

    我挨着她坐下，说：“没事，只要人在就好，钱是身外之物。”

    韩小玉使劲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东哥，以前我不该那样对你，现在看，还是你对我最好，走，这里信号不好，陪我出去，我给家里人打电话，我们经常汇钱给他们，他们会帮助我的。”

    我和韩小玉来到医院楼门外，已经是深夜了，外面雪花飘舞，空气凛冽。

    我这才发现韩小玉身上没有外套，一件大毛衣，一出来被寒风吹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我赶紧把貂皮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韩小玉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就裹紧了大衣，说：“真暖和呀，东哥，你要冷的的，你先进去吧。”

    的确很冷，我里面是西装和衬衣，完全无法抵挡十二月的风雪之夜的东北寒流。

    我跑回到医院大楼的两道玻璃门之间，掏出烟来，点上。

    隔着厚重的玻璃门窗，我看到裹着我的貂皮外套的韩小玉在打电话，很激动的样子。

    我一根烟抽完，她电话还没打完，好像得了好几个电话，我再点上一根烟，走出去，我发现韩小玉哭了，哭得很伤心。

    韩小玉把我手里刚点上的烟抢过去，用力吸着，呛得剧烈咳嗽，我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回到两层门之间的地方。

    “他们怎么能那样的，那些亲戚，哪一家没有得到过我家的帮助，现在我家有难，没有一个人肯帮我们，呜呜，我该怎么办呀，东哥。”韩小玉哭得浑身颤抖，有气无力。

    我的毛病犯了，心太软，看不得女孩儿哭，看不得女孩儿受罪被欺负，尽管韩小玉这丫头从前一直就是在利用我，对我并不好，并不真心，她眼里只认钱，不认情，这是南方人大多的通病。

    我说：“小玉，你还有我，我不是你男朋友吗？我媳妇家里有事儿了，我不能不管吧，这样，明天我让我公司财务转过来十万给你，你先交上二十万，手里就还剩八万，当日常护理费用，还不够，再跟我说，好了，问题解决了，这都不是事儿，上去吧，问问他们怎么样了。”

    韩小玉裹着我的貂皮大衣，说：“东哥，你对我太好了，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等我父母缓过来，我一定请他们同意我嫁给你！”

    我没说话，拉着韩小玉的手上了楼，现在她的手很温暖，很软和。

    值班医生对我们说，患者现在还处在急救观察期，要到明天上午看情况，你们赶紧先去筹钱，明天一早就把钱交上，不然后面的救治耽误了就不好了。

    我听医生这样说，就对韩小玉说：“我们先回去吧，守在这里也不见不到人，我们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也好过来护理。”

    “嗯，我都听你的，东哥。”韩小玉依偎着我往外走，我掏出手机给刘树林打电话。

    刘树林说：“东哥，现场火已经扑灭了，什么都没剩下，我代表家属在消防出警单上签了个字就完事儿了，我是回去还是接着守这里。”

    “哦，那行了，你回去吧。”我挂断了电话。

    我搂着韩小玉上了我的路虎车，我说：“这个点儿了，你就跟我走吧，去我那儿我给你找件羽绒服，明天过来办完手续我再带你去买衣服和日用品。”

    韩小玉端坐在副驾驶，不说话，脸上流淌着热泪。

    我叹口气，把车子开走了。

    我带着韩小玉回到了杏林小区的房子，这里面有王颖不要的没带走的冬天羽绒服，还很新，只是样式过时了，但是很保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