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44 死(第2/3页)  曾想和你到白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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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一点,死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忽然被这句话刺激到,仰面放声痛哭,她崩裂出的哭声断断续续,每一声都撕心裂肺,“任熙,我不该睡得那么熟,如果我有知觉,我会拦着她,我会大声叫人,她不会死。她昨晚毒瘾发作前和我说了很久的话,我和她约定一起出去,她笑着答应我了。结果凌晨时候玻璃忽然被撞碎,我惊醒过来看到她喉咙卡着一片玻璃,她就对着我的床铺,她喊我名字,她说我出去还有希望,她什么都没有了。她的脸很白,身上都是血,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她的眼睛至死没有闭上,就在我眼前轰地一声倒塌。”

    她激动握着我的手,告诉我那是最可怕的声音,再也不会有那么可怕的声音了。

    她匍匐在我脚上,布满血丝的双眼滚出越来越多的泪水,“你没有看到那么惨烈的一幕,所以你才能这么轻松面对。”

    我说,“我是没有看到,我看到了也不会难过,因为她和我无关,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是生是死自己承担。悲惨的事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发生,我们没有能力去管别人,也不该浪费眼泪去悼念。如果你这么多年心慈手软,还能到今天吗。”

    温姐不肯听我的话,她大声说黄泉路上又多了一个,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不公平的事发生,为什么人要活得那么辛苦。

    我站在她面前静默,任由她捂着脸嚎啕大哭。

    人这辈子精明多头了,都会慢慢变得愚蠢。

    温姐从十几岁就混风月,她越是活得百毒不侵,越是在撕下钢铁般的面具后,脆弱得不堪一击。

    算命的说过,她命硬,克人。

    克男人,也克女人。

    急了连自己都克。

    她觉得好笑,骂了那男的一顿,逮谁和谁开玩笑,告诉对方别招她,当心被她克死。后来我们认识了她也照例跟说真他妈逗,怎么不直接说她是天煞孤星啊。

    再后来。

    她同行的姐妹儿,她手底下姑娘一个接一个死去,这玩笑她再也没提过。

    算命的狗屁也不会看,这世上更没什么命数可言。

    只是这条路,本身就不是好路。

    我看向220曾经住过的位置,那里的石灰地变得更黯淡悲凉。

    我和她一面之缘,没说上话,我只记得她一张脸惨白得可怕。

    当时就觉得她活不长。可没想到死得这么快,这么惨烈。

    人对这个世界的悲喜与恩仇,都在于怎么告别。

    她是恨透了吧。

    温姐哭到没力气,她两只手颤抖着张开,从掌心内缓缓抬起头,她泪眼婆娑看着我,很久才问,“还有多久是冬天。”

    我将目光从空了的位置收回,抬头望向窗外很高很高的天空。

    无数白鸽在盘旋,栖落在砖红色的屋檐,很少有人有闲情逸致抬头看它们,都在忙碌着,奔波着。可它们无时无刻不在飞翔的路途里看着这座城市,和城市里的人。

    我蹲在地上,握住温姐手指,“冬天已经很久了,今年的冬天爱下雨。”

    她动了动唇,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里的冬天没有雪。

    只有连绵的阴雨。

    有阳光,有狂风,还有那些不会凋零的树。

    东莞也会冷,可它的冷,和冰天雪地的北方,是那么脆弱又不值一提。

    她低垂着头,近乎哀求对我说,“任熙,我害怕这里,你会带我离开吗。”

    我立刻说今天就走,不戒了,永远都不戒了。

    她问我不戒怎么办。

    我从口袋里掏出销魂丸给她看,非常高兴说我拿到药了,不需要留在这里受苦,她盯着我掌心的白色药丸,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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