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会耽误学生学习圣人文章?”
这样的一个问题显然带着一些陷阱,可以说有些居心叵测,而这正是朱明忠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毕竟将来肯定会有人这么问,会有人这么说。
也正因如此,朱明忠才不会作为一个赞同者的提问,而是站在一个反对者的角度去提出问题。
不过张山现在没有这么想,而且在他看来,根本就谈不上所谓的耽误,毕竟相比于后世的小学,这个时代的社学并没有假期,相比于后世每周五天,每年有寒暑假,社学的就读几乎是全年无休:每年正月十五开学,腊月初十散馆;学期当中端午节初四五,中秋节十四、十五,清明节,七月半,十月朔各放假一天。另外每月放假3天。
“经略,社学之中教授课的教学本就应该贵精而不贵多,但凡能二百字者,止可授以一百字,从而使学生精神有余,无厌苦之患而有自得之美。若是终岁皆沉浸于圣人文章之中,其必有厌苦之患,所以适当于算术、地理等加以点缀,亦是为教人子弟所必须。”
张山的答让朱明忠略觉得有些诧异,但随后想也就释然了,一年365天,若是天天都是四五经,必定有厌烦的时候,适当的掺杂其它课程,反倒是有助于教学,只不过现在只是将算术、地理等课程加入其罢了。
随后朱明忠又询问起了这社学之中的教学内容,基本了解到初级相当於基础教育阶段的低年级,社学老师除了教授写八股文章之外,还有多讲授持家立业所需的少数应用文字、识数等。至于启蒙的教学内容则以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孝经和朱子的小学集注等为主。当然与朱明忠想象中儿童们在私塾接受这种教育,即使将来“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也根本不能用到他们生活实际中去不同。除了正业之外,社学的老师同样会教授识数等常用知识,毕竟,他们之中的很多人,未来绝不会“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也不会从事科举之道。
“所以,大抵上,社学之中,大多数学生满十五之后,往往或是务农或是行商,皆须知晓诸如算数等杂学学识,对于他们来说文章所用不外个人修身,于寻常之时,却无大用。”
一句无大用,让朱明忠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张山,这年头能说出这句话来的,可还真不多,甚至可以说有些惊天动地,现在谁敢说圣人学问无大用?但让他不解的是,朱之瑜也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有任何异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来,这社学倒也没有脱离实际。
在心底默默的点点头,朱明忠又与其讨论是每日授课的内容之后,对这个时代的社学教育也就有了初步的认识,因为是第一次来社学的关系,所以朱明忠足足用了半天的时间,去了解社学的情况。
在返清河的时候,这会天色已晚,马车的车厢里悬挂的马灯亮着,一路上朱明忠只是若有所思的忆着于于张家集以及附近的社学之中,所了解到的这个时代的初等教育,如果说之前对创办中学,还有一些顾虑的话,那么现在,反倒是充满了信心,因为社学中的学生素质远超出的想象。
“成仁,此行你有何想法?”
笑看着一路上沉默不语的朱明忠,朱之瑜问道。
“老师,这中学教育,大有可为!”
朱明忠如实的答道,中学教育最关键的是什么?是生源,而社学就是稳定的生源,而与他想象不同的绝大多数学生家长,之所以把孩子送进社学,并不是为了让孩子从事科举,而仅仅只是为了让他们接受教育,能够读识字算账记账,不至于目不识丁。
换句来说,大多数学生是为了谋生而读,这恰恰是中学所要的,毕竟中学所需要并不是一心八股文章,一心金榜题名的人。
对于朱明忠的这个答,朱之瑜倒不觉得意外,又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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