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希哲的笑容僵在脸上!三十万两,好大的口气!
趴在地上的曹致远一听“每人十万两”五个字,不再装晕!三十万两!他用尽心机,筹划这么多年,把煤窖与冶铁所数年积货全部卖光,也不过能获十几二十万两的利,这还得给居希哲十万两。何天冲张口就是三十万两,既使把他们两个所有的获利全都交出,还有十来万两的差额,去哪找?
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如此欺负人的,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从地上一跃而起,道:“三十万两没有!三万两还差不多!”
何天冲冷冷道:“我跟居大人说话,有你说话的地方!”说罢,抬起脚又踹了过来。
曹致远身子一扭躲了过去,张嘴正欲把实际情况说明,让何天冲吃完肉好歹留口汤喝。却见居希哲瞪了他一眼,便不敢再说什么,垂眉搭眼的站在居希哲后边。
居希哲长叹一声,道:“也罢,就这么说定了。”
曹致远以为居希哲有什么说辞,能跟何天冲讨价还价,没想到居希哲既然同意了,当即大急。他当然知道居希哲为什么同意,毕竟何天冲是锦衣卫,又拿捏了他们的把柄,没办法不同意。可同意也得在能力范围之内吧!
大家辛苦一场,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赔了十几万两?赔就赔吧,去哪找那十几万两?他肯定没有,居希哲估计也没有,到时没钱给何天冲,也是会被锦衣卫逼死的。
他扯了扯据希哲的衣襟,想要提醒。却见居希哲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朝唐子兰站的地方努了努嘴。
曹致远马上醍醐灌顶,脑子里一片清凉,瞬间明白居希哲的意思。是啊,仅凭煤窖与冶铁所是拿不出三十万两来,但加上唐子兰呢?反正已把唐子兰拖下水,唐子兰的三十万两自然是他们的。
他不由赞叹居希哲的高明来,很明显,这件事已把大兴号拖了进来。大兴号有的是钱,敲个几百上千万两银子都不成问题,问题是害怕大兴号的关系!唐心庵发起狠来,动用关系,仅凭居希哲一个御史独木难撑,事情便有功亏一溃的可能。
如今,给锦衣卫三十万两银子。锦衣卫拿人的手软,事到危急哪有不出手的道理。御史再加上锦衣卫,等于上了双层保险,唐心庵关系再硬,也翻不起大浪来。现在看来,诛杀李飞白以及工匠民夫,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搞掉赵学飞,自己当县令,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将大兴号多年积累起来钱财据为已有,更是板上钉钉的事。而这些,只需花费区区三十万两,如此好事,去哪找?
曹致远不由得去看李飞白,心中暗道:“遇此危机,你小子还不吓得脸色惨白!”可看到李飞白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生气,暗道:“你装出这副模样给谁看?板上钉钉的事,你还能把钉拔出来不成?”
不过,他现在没功夫搭理李飞白,而是担心何天冲突然反悔,不愿接受三十万两。那样的话,板上钉钉的事又起了变数。着急道:“对,就这样办!”
何天冲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道:“既然同意了,就把银子拿出来吧!”
居希哲为难道:“现在哪有那么多银子!”又道,“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我一定把银子如数奉上。”
何天冲不满的摇了摇头,道:“空口无凭,立个字据吧!”
居希哲十分不乐,心道:“我一个御史说出的话,还会逛你不成?”可见何天冲坚持,也只好道:“笔墨伺候。”
衙役很快在案上摆好纸墨,居希哲写下欠条,打上手印盖上私章。曹致远凑上前去,笑道:“要不,我也打上手印盖上章?”
何天冲正拿着欠条看,听了这话,骂道:“滚你娘的蛋!这是我跟居大人的事,跟你一个小小的县丞有什么关系?是不是皮肉痒,想要再挨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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