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躺在床脚枕着阮唯的小腿，绒绒趴在阮唯的臂弯里，一翻身阮唯就下意识把人拉回来，避免他碰到背上的伤。可随着她的动作，她手臂上的伤却一次次划到床单上。

    荣项城在床边坐下，给绒绒换了个位置，又给阮唯手臂上擦了药。

    阮唯手心上还留着当时玻璃片扎进去的伤疤，时间久了已经从最初的粉红变成浅褐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很突兀。荣项城心疼地抬起她的手心亲了一下。阮唯在睡梦里觉得痒，轻轻挣开了。

    荣项城表情凶神恶煞似的，眼里却带着笑意。

    夜色清润，阮唯半夜被一阵哭声吵醒，起身开灯，就见安安正趴在枕头上哭，在梦里委屈地抽抽噎噎。

    “宝贝儿，怎么了，妈妈在呢。”

    被阮唯抱在怀里，安安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坐起来，反而哭得更厉害。还挣开阮唯爬过去推绒绒：“不要麻麻……要爸爸……唔……安安要爸爸。”

    “宝贝儿不哭，妈妈这就找爸爸来好吗？弟弟睡觉呢，不推弟弟。”

    安安挣脱阮唯，扑过去就扯住绒绒的腿，嚎地一脸泪：“爸爸……爸爸在哪里……弟弟疼……”

    阮唯心口一痛，接着就鼻根发酸，拥着安安：“好宝贝儿，我们去找爸爸。”

    “弟弟也去。”

    “好，弟弟也去。”

    “现在就去！现在去！”安安小手攥住绒绒的衣角，在阮唯怀里踢打着往外探身子，他真的闹起来，阮唯险些拉不住。

    哭号的声音把绒绒吵了起来。绒绒撅着屁股在枕头上蹭了蹭，扭脸看到阮唯，露出个笑：“麻麻抱。”

    甜甜的笑容让阮唯心都化了，却更觉得心痛难忍，一手拖着安安，一手拉绒绒起来：“绒绒乖，我们去找爸爸好不好？”

    “好。”

    绒绒坐起来，看到不住踢腾的安安，煞有介事地攥住安安拉他衣角的手：“哥哥你做噩梦啦，哥哥不哭，我会保护你哒！”

    安安扭脸一看，猛地仰头大号：“呜哇……爸爸在哪……弟弟背好痛。”

    绒绒皱了皱鼻子，看了看安安，又看了看阮唯，眼珠发红：“可是我不疼呀。”伸手去给安安擦眼泪，“呜呜……哥哥不哭，我们去找爸爸……”

    阮唯第一次体验两个宝贝的二重唱，顾得上这个顾不上那个，刚想把绒绒揽进怀里，这边安安挣开阮唯滑下床边哭边跑。

    “安安！”阮唯忙抱起绒绒追上去。安安一路跑向走廊对面的主卧，房间门没关，安安刚冲进去就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哭喊：“哇……爸爸不见啦！爸爸！”

    房间里没人，这下绒绒也哄不住了，跟着安安一通抽噎。

    阮唯不知道荣项城睡在哪里，又担心孩子们这么哭闹吵到荣老，还心疼安安这么哭伤身体，急得团团转。她对荣宅不熟悉，只能跟在安安后面。

    “安安乖，我们穿上鞋子再去找爸爸，安安！”

    “怎么回事？”

    “爸爸——！”

    荣项城从楼梯拐角上来，提着安安的衣角把人抱起来。

    “快，快把鞋子穿上。”阮唯追过来一手抱着绒绒，一手给安安穿鞋子，却被安安踢了一脚。安安边哭边嚎：“不要妈妈，要爸爸，不要妈妈！不穿鞋子我不穿！”

    荣项城眉头一皱，按着安安的屁股拍了一巴掌：“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呜哇！”

    “哇……爸爸打哥哥……爸爸坏蛋！”

    阮唯心头一紧，头皮都炸了：“你打孩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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