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夜露的海棠花。她的侧影极美,青丝如缎,罗衣胜雪。
云风白看得怔住。她如此美丽,如此迷人,像是一朵永不凋谢的花。宁湛让他离开年华,也是因为他还爱着年华,舍不得放开她吧?云风白的心中更加茫然,纠结,她会不会回到宁湛身边去?她到底爱不爱他?
年华听见脚步声,侧头望去,见云风白站在门边,不由得笑了,“乌雅说,我的房间太沉闷肃杀了,不像是女人的房间,你也许会不喜欢。她不知从哪里采了一些海棠花,让我放在房间里。我想,这个主意也不坏。”
年华的房间里,除了床榻和一面铜镜外,就是武器、地图,盔甲。确实,不像是女人住的地方。
云风白走过去,拥住年华,“你爱我吗?”
年华感到奇怪,“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她当然爱他,毫无疑问。不过,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在玉京时,宁湛要我离开你。他说,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想回报我,而不是爱我。”云风白喃喃道。宁湛的话,在他的心头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说什么,你都可以不必理会。”年华生气,宁湛未免也太自私了,难道非要她失去最后的一点幸福和快乐,他才会开心?
“你爱我吗?”云风白抱着年华,再一次颤声问道。
年华将头靠在云风白的颈边,温柔地道,“我爱你。如果我不爱你,怎么会承诺与你共度一生?怎么会在和你分离的日子里,因为思念你而辗转煎熬……”
她爱他,真心地爱他。虽然,她戎马疆场,命悬刀锋,今日不知明日事,但她还是渴望和他相携、相伴,看遍人生所经过之处的风景。
年华肯定的答复,让云风白心头的阴影渐渐消散。他暗笑自己的傻,为什么要怀疑她的爱?她是一个真性情的女人,爱恨分明,情深意重,这正是他迷恋她,被她吸引的地方。以她的性情,如果不是出于爱,怎么会答应做他的妻子,和他共度一生?他可怜宁湛,因为宁湛失去了一件无比珍贵的东西。而他,得到了一份无比珍贵的爱。
“我真是一个傻瓜……”云风白道。
“确实,你是一个傻瓜。”年华同意云风白的话,笑了笑,“不过,我好像也是一个傻瓜?”
两个傻瓜相视而笑。贪恋雪地里的那堆火的旅人,都是傻瓜。不过,至少一双傻瓜在火边取暖,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等这一战终了后,我们就离开玉京,去你喜欢的地方。然后,我们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年华对云风白道。
云风白脑海中划过刚才星空的异兆,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他不敢将不安说出来,因为他也不确定异兆意味着什么。而且,如果说出来,会让年华也陷入不安,一个武将在战场上惶恐不安,那将会是一件致命的事情。
云风白隐藏了担忧,笑了笑,点头:“好。”
无论异兆意味着什么,他都会一直守护在年华身边。
年华开心地笑了。她憧憬着卸下战甲后,和云风白快乐生活的日子。所以,现在,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攻破赤城,得到胜利。
年华松开云风白,继续插花,“风白,这海棠花漂不漂亮?”
云风白摘下开得最繁盛的一朵,插在年华的鬓边,端详了一会儿,笑道:“插在花瓶中不漂亮,插在你鬓边才漂亮。”
年华一怔,片刻过后,脸颊上浮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堪比鬓边的海棠。她想开口说句什么,但是嘴唇却被云风白的吻封住。深深的、缠绵的吻,燃起了爱欲的火焰,云风白将年华打横抱起,走向锦榻。
白露夜葳蕤,红烛花容媚。
鸦翎水鬓裁,结发合欢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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