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望了一眼礼服,神色微黯,“春祭快到了么?”
“下个月十六,就是春祭了。”
“下个月……真快……”年华喃喃。
“请您试穿礼服。”
年华连碰也不碰礼服,“怎样都好,告诉绣坊,不用改了。”
上官心儿冷汗:“请您务必试穿一下,万一婚礼那天穿着不合身,会失了礼数,让人笑话。”
“年将军,快回来喝酒,紫髯兄胜了!”八角亭里有人在叫年华。虬髯汉子打赢了少年,大家正在为虬髯汉子欢呼,祝酒。
“心儿,你的身形和我差不多,你替我试穿一下就好……就这样了,我先过去了……”年华拍了拍上官心儿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年将军……”看着年华匆匆离去的背影,上官心儿捧着嫁衣,欲哭无泪。
☆★☆★☆★☆★☆★☆★
二月时节,春回大地。这一年,天音城的春天十分异常,才刚入二月,田野已经绿得如同上好的翡翠,桑树成荫,荠苗深碧,百花一夜盛开之后,转瞬又凋零,竟像是到了暮春。
天呈异兆,季节紊乱,百姓本来有些惶恐,但司天寮卜筮出这是将星北至,天地回春,福瑞祥鸾之兆,恐慌才平息下来,大家转忧为喜。
年华暗自苦笑,本是初春时节,却已置身在暮春之中,这不是衰亡的异兆么?将星为杀伐之星,她带给北冥的怎么会是祥瑞?
还有七日,就是春祭了。年华心中郁郁,见天气明媚怡人,也不带随从,牵了马出驿馆散心。嫁给皇甫钦势在必行,由不得她不愿意,更何况她也找不到不愿意的理由。她已经没有可以爱,可以等待的人了。嫁给谁,都是一样。
年华骑马出了天音城。城郊有一处酒肆,是游侠儿们常来喝酒集、会的地方。年华来到酒肆,选了一张桌子坐下,不等她吩咐,当垆的年轻老板娘就端出了最烈的酒,和一些菜食,摆在了她的桌子上。
“今天,想喝清淡一些的酒。”年华道。
老板娘微微一怔,继而笑了:“新酿的梨花白,可好?”
“很好。”
老板娘换了酒后,退下了。
也许是时辰尚早,游侠儿们还没有来聚饮,酒肆中十分冷清。年华放眼望去,只有一个一身黑衣,头戴风帽的客人安静地坐不远处饮酒。风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年华猜想,不是一个过路的游侠儿,就是一个去往天音城的旅人。
年华没有在意,开始无聊地饮酒,等着相熟的朋友们。年华自斟自饮,黑衣人也自斟自饮,微醺的春风吹过原野,草木发出沙沙的声音。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黑衣人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沮丧:“年华,坐得这么近,你竟然都没有认出我么?”
年华吃惊,侧过头,疑惑,“你……是谁?我认识你么?”
黑衣人掀开风帽,银发倾泻而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无俦的脸,重瞳中略带着一抹自嘲与悲伤。
年华一口酒呛住,“咳咳,云风白,怎么是你?你怎么会穿黑衣?!!”
云风白不高兴了:“我为什么不能穿黑衣?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你身边坐了半炷香的时间,你竟然没有认出我……”
年华试图解释,“因为你穿着黑衣,你居然会穿黑衣?噢,天啦,你怎么会穿黑衣呢?!!”
云风白挫败,“好歹也算是久别重逢,你能不能不要纠结黑衣的问题?”
“好。可是,我还是难以相信,你竟然会穿黑衣……你为什么会穿黑衣?”年华还在纠结。
云风白不耐烦了,拍桌:“因为在西州时,有人在去蜃梦城的路上告诉我,风尘仆仆地赶路时,白衣易污,那时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