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粉黛轻敷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宛如石化的她花了好一阵子找回冷静的思绪,立刻调头看一眼卧房方向,皱眉质问:
“你怎么会来?”
她的口吻充满烦躁和厌恶,和自己的惊喜形成鲜明对比,孙杰黝黑中透出一点暗红的面庞不知不觉暗淡,中等却不失粗壮的身材顿时矮了几分,一如过去很多回,在她面前的感觉。两片厚实而干涸的唇张了张,他老实道:“来送快递。请问秦纵遥先生是住在这里吗?”大概出于职业本能,他又低下头去看快递单上的地址,再次确定没有弄错,这才反应过来,震惊瞪大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芳芳,你为什么会和一个男人住在酒店?而且……是……总统套房……”
太阳穴隐隐作痛,房芳利用身体堵住门口,又回头看一眼卧房方向,回头冷淡又绝情的道:
“还能为什么?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吧?你快走吧,他不是好惹的角色。”
犹如五雷轰顶的一句让孙杰半晌没反应过来,他不敢置信的盯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想念到夜夜入梦的面庞,痛苦道:
“我为什么要走?芳芳,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只想速战速决,房芳嗤笑,毫不退让道:
“你想要什么解释?”
“我想要什么解释?”孙杰伸手倒指着鼻尖,脸上全是难以置信,又受伤又愤怒的低吼,“我是你未婚夫,我是你未婚夫啊!”他说得十分用力,脖颈上冒出一条又粗又直的青筋,模样称不上狰狞,但也足够吓人。不等被噎得无话可说的房芳张嘴,他将快递箱往地上狠狠一扔,刺啦刺啦,玻璃碎裂的声音划破午后的寂静,他继续吼道:
“你们全家口口声声说你在潭城打工,过年肯定回来和我扯证摆酒,结果你却和一个男人在玉城同居!我要个解释,过分吗?”
混合汗液和不知名味道的男人气息就近喷薄至脸鼻,带来阵阵恶心的感觉,房芳捂住嘴,细眉倒竖,针锋相对:
“过分!孙杰,请你搞清楚,咱们的婚约早已经解除!欠你家的钱,我家早还了,还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婚约解除,解除!”
“我没有答应,我爸妈没有答应!只要我们没有答应,我就还是你的未婚夫!”
“你……”
“什么婚约?什么未婚夫?”
凉薄寡淡的声音蓦然响起,准备再度反击的房芳浑身一颤,惶恐回头,只见秦纵遥不知什么时候已打开房门,正不紧不慢走过来。
点漆黑眸紧紧锁住她煞白的容颜和战抖的身体,不等他们两个开口,他已然走过来,五指用力掰开房芳把住的乳白嵌金房门,深不可测的眼神划过既怒又伤的男人脸孔,最后落在被孙杰扔在地面的快递盒子上。空气里不知怎的多了一缕甘醇馥郁的红酒味道,径直从他们两中间的缝隙走过去,秦纵遥俯身拾起快递,只见殷红液体正慢慢渗透出纸盒。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只鹰眸微微眯了些,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顿时散发:
“谁干的?”
“我……”
他的气场过于强大,被震住的孙杰自知理亏,梗着脖子道:
“我会赔偿!”
“赔偿?”秦纵遥扬唇,似听到什么笑话般,眼角余光将房芳克制不住的颤栗悉数纳入,“你知不知道我这瓶酒值多少钱?”
值多少钱……
这种一听就是有钱人的腔调让孙杰如芒在背,他看向把头垂到胸前、害怕得如同见了猛兽的房芳,男人的自尊让他心里刺痛不已。
“不管值多少钱,我都会赔!”
“听说现在快递公司效益不错,员工工资跟着水涨船高,你一个月能赚多少?”他看向房芳的眼神无比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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