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时节,路边野外逐渐都在盛开,田间也已有乡民开始耕作了。郭平一见之下,愁绪被消散了不少,心情也是放松了些。
如此就快行走道汉昌府的城墙边上时,突瞧见前面有个小土坡旁,一群小孩围了一个圈。
圈中貌似有一个中年男子,此刻那群小孩都在跳跃欢叫,也不知在玩些什么。
郭平想这大概是边上村子的一群小孩在戏弄一个傻子,想他小时,也是如此和小伙伴们经常戏弄村里的一个二傻子,便摇头一笑,想若是那些小孩玩的不过分的话,也不会多管闲事。
他本来是打算快步通过,等走到这群人身边时,却发现中间竟是一个穿戴整齐,脸上颇有神采,相貌堂堂的一个正常男子。
这男子也不理会路旁行人的目光,斜躺在小土坡上,用右手趁着脑袋,闭着眼对那群小孩中的一个问道:“二蛋,何谓天之道?“
小孩中一个流着清鼻涕的小男孩摇头晃脑地回道:“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哈哈!不错!赏你了!”这男子对二蛋的回答是颇为满意,呵呵一笑后左手朝怀里一掏,便是扔出了一小块姜糖。
二蛋接过姜糖,忙不迭扔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地咀嚼品尝,惹得边上的小伙伴们是艳羡不已,纷纷举手道:“陈先生!陈先生!我也知道!我也知道!”
陈先生呵呵一笑:“别急别急,还有呢!下一问听好了,何谓人之道?”
“人之道?人之道?”边上的那群小孩显然还没学到这一句,可又舍不得姜糖,因此大伙的手也没有放下,嘴里说出的答案五花八门。
“人之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回答的最为响亮的一个小孩应该是刚学了《幼学琼林》,脱口而出。
“错!错!错!”那陈先生抬手便是给了那小孩头上一个板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岂可胡编乱造?”
如此一来,那群小孩再也不敢瞎编了,一时间无人答话,都齐齐站在那里苦苦思索。
“人之道,损不足,奉有余。这句话便是说,人性本是自私和贪婪的,一边是有了还想有,另一边,却又不舍得付出。”郭平见这陈先生行事颇有趣,又感于他是在引导这群小孩在野外求学,便停下了赶路,站住后回了几句。
“哦?”陈先生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眼前多了一个年轻人。
“公子回答的不错!那何谓王之道?”
“所谓天道补缺,人道奉余,王之道,实乃天子之道。天子代天执政,以天道行人世,克人道!”郭平郎朗而道。
陈先生听了,不再躺着了,忙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粘附着的杂草,向着郭平行礼道:“想不到在此郊野荒村,还能遇见阁下这样的饱学之士,荣幸荣幸!在下陈亦文,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郭平此时还不想透露自己身份,拱手含糊道:“免贵姓郭而已。适才路过,听到陈兄之问,一时嘴欠,胡乱搭话,多多包涵包涵!”
“陈先生!陈先生!他回答的不算,不算。你之前说只能我们作答的!”边上的孩童见郭平突然加了进来,童心所在,还以为他是来和自己抢糖吃的,纷纷出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争了,今天便到这里吧!”说话间,陈亦文将怀中剩余的姜糖都掏了出来,往不远处一洒,引开了这群小孩。
“陈兄,我听你谈吐,乃是饱学之士,不知你家住何处?如此满腹经纶,怎不去考个功名?”
“我便是汉昌府的本地人,家住在前面不远的城墙根下。你说起求取功名之事,说来惭愧,当年太祖起兵时,祖宗不幸,犯了点小错误。”
陈亦文说的轻描淡写,郭平听了却是替他道了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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