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城大成宫,通过朱雀门进大内禁城后,便是一条可并肩行十匹马的汉白玉石大道,大道的尽头便是日常皇帝和百官上早朝的乾安宫。
这大道西边有一排平房,平房最靠近大殿那侧的那间小屋,门口却是挂了一块不起眼的小牌子。那牌子上用正楷写着“机要处”三个小字,这便是大齐王朝的最高决策机构的议事所在之屋。
此时,早朝已经散去,其余百官早已陆续回衙办公,可这小屋门口却是戒备森严。
大内带刀侍卫个个挺拔,在门口巍然守立,在他们的身边依次还站着朝中六部的办事吏员、内侍太监、宫女、朝中大员的跟随等,都在寒风中立着,随时等候屋内的召唤。
屋内地下挖着火道,内侍们在早朝还没结束的时候,便已经是将火道烧得火热,此刻小屋内是暖意浓浓,让人觉得惬意万分。
火炕上铺着厚厚的用黑狐皮编织而成的褥子,褥子上坐着一位身穿黄衣的中年男子,正是那宣明帝,他此时斜靠在炕上的一张小桌,在细细地读着一份名单。
另外还有垂手侍立站在他面前的几人,正是组成这机要处的几名重臣,有意无意地站成了两队:一队是以吏部尚书马弥为首,还有一队以户部尚书李纨为首,秘书省监赵安则立在皇帝的身旁。
其实这也反映了当今大齐王朝朝堂上的现状:马党和李党长期把持朝政,互搞党争,帝党却是力量弱小,破局无力,只靠着京城的禁军和一些特务力量自保。
“你们谈谈看法吧!”宣明帝读完后,发现这名单上的最显眼的头一条,便是列着针对荆楚省汉昌府知府李之浩的官职调动。
荆楚省虽是马家的老巢,可是省府汉昌知府的位置,却是被李家的子弟李之浩占据多年,是以早就成了马家的眼中钉。这次官员调动的名单,其实正是马弥策划和拟定的,名单上其他人都是陪衬,唯一的目的便是要调离那李之浩。
宣明帝刚说完,最先开口的是李纨:“陛下,臣直至今日才看到这份名单。对于此次的调动,有些浅见想要发表一番,还望陛下准奏。”
“李爱卿有想法就很好嘛,那就畅所欲言吧。”
李纨得到鼓励,把腰杆也挺了一挺,道:“李之浩在汉昌府为官多年,朝堂上下,从来没有御史参奏其有何劣迹,可见其治民有术。可这次如此仓促地将其调离,师出无名,徒令百官议论,影响民心,此乃其一也;现今西北宁、夏二州被逆贼占据多年,兵戈未止,需长年用兵,而汉昌府又是地处要地,历年的军粮饷银等,都是由汉昌汇集再做居中调度,往西北发送。李之浩为官多年,在这一点上,是从未延误过,如此才能保得西北安定,因此汉昌知府的位置,更是不可擅动,此乃其二;臣以为,此次的官员调动,实在是考虑欠妥。”
马弥一听,忙躬身道:“陛下,李尚书不提这军粮,倒也罢了,此刻既然提了,臣也有两点浅薄之见,想要谈一谈。”
宣明帝看眼前这位朝廷大佬有些失态,是点头微微一笑,表示许可。
“李之浩筹措及中转军粮按时到达确实不假。但臣说的是,这李之浩为了押运军粮,曾在汉昌本地多次强行征粮,扰民甚多,汉昌全府上下,对此恶行更是深恶痛绝,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此乃其一也;这李之浩在军粮押运上,也是用尽手段。每次新运到汉昌府的军粮,他不急于发往前线,而是勾结不法粮商,先将新粮在本地置换成陈粮后,再发往西北。如此导致每年边关将士吃到的都是陈粮。而那新和陈粮之间的巨大差价,被什么人给吞了那可就不知道了。这等景象,历年边关将领,都有所奏,此乃其二也。此次将李之浩调离,合情合情,正好可以整肃当地官场之风。”
“马尚书,你已位极人臣,说话可得要有凭据。既然李之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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