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罪下来,责难也先降到他儿孙头上。”
为了呼应黑无常的威吓,白无常又用哭丧棒打在我后背,钻心的疼痛让我半张脸都抽了起来,怒火攻心也顾不得他们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抬膝磕向黑无常的小弟.弟。
似乎他没有弟弟,膝头触到的仅仅是坚硬的盆骨,但我面前的黑脸还是骤然大变,也不知是疼还是怒,我趁机推开他,向后一踹,白无常横臂在胸,虽然挡住却也被我踹得后退几步。
还当他们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是银样镴枪头。
但我也不敢跟他们硬拼,逼开黑白无常之后,我将铁链抽出黑无常的手中,转身撒腿就跑,这铁链的模样与弄出的响动都很真切,但实际上没什么重量,脖子上缠两圈,跑起来并不费劲。
没有喝骂声传来,跑了几步我回头看去,黑白无常肩并着肩,默默站在原地,并没有追我的打算。
这般不正常的动作让我稍感疑虑,但还是决定跑了再说。
飘荡着灰蒙蒙的雾气的一条黄土路,十几米外就看不清了,我只是闷头狂奔,几分钟后停下喘息,感觉这样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若是我被黑白无常带到了阴间,光凭两条腿是绝对跑不出去的,可如何自救却又不是我能琢磨出的。
想不出办法就只能骂人了,骂方航,骂许祈,骂所有不靠谱的道士和尚,破不开第十棺我当他们不如张元吉,可我被阴差抓走,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这简直太丢脸了。
稍作休息后,我决定再跑跑看,若是寻到个活人或者野鬼也好打听一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可刚要抬步,前方却依稀走来的一队人,灰雾中若隐若现,十分朦胧。
我心头大喜,正要迎过去,却看到了一对大头娃娃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身穿碎花布衣,手里抓着一柄蒲扇,喝醉了似的,摇着蒲扇,左摇右摆的向我走来,离近了才看清楚,就是逢年过节闹集会时,人们戴在头上,硕大无比的孩童模样的头盔。
扭着秧歌,大脑袋摇摇欲坠,他们之后则是两行身穿棕色长袍,胸前挂着红花绣球,正在吹唢呐喇叭的乐工,我听不到声音,可他们摇头晃脑,似乎在竭力表现出欢天喜地的气氛,偏偏都是死板的脸孔,呆滞的眼神,无比瘆人。
乐工之中有个人老珠黄,却披红挂彩的老娘们,背着一个身穿绣凤嫁衣,头顶紫罗盖头的新娘子。
媒婆背新娘,脚步却很轻灵,好像脚下装了弹簧,一蹦一尺高的走着。
莫名出现了送亲的队伍,让我想到了婴儿塔下的一对鬼夫妻,印玺上写着龙虎弟子开棺便死,我不知道自己被黑白无常的拘魂的原因,是否与这鬼夫妻有关,此时也没有靠过去,而是让开路,站在路边等着看他们要搞什么猫腻。
最先走到我身边的就是那一对大头娃娃,一个顶着男童头盔,另一个是女童,但他们的身高绝对是成年人了。
摇着蒲扇,迈着十分夸张,好像扭秧歌的步伐到了我身边,没有继续行路而像调皮的小孩那样围着我转圈,还拉起我的手,示意我跟他们一起热闹。
我只是一动不动,等彻底看清了送亲队伍之后,这才发现那媒婆和新娘子的身后居然还有几个人。
穿着十分喜庆的四个男人,却扛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一对大头娃娃便抓起我的手向棺材带去。
我当然不肯跟他们走,稍稍挣扎几下便感觉他们的力气大了起来,这是要来硬的了,我也不再客气,一人一脚将他们踹倒在地,将脖子里的铁链甩得虎虎生风,逼退了要来抓我的乐工,正要向回逃跑,却发现黑白无常不知何时追来了。
依然是肩并肩,静静站在路中间。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看来跑不掉了,我决定再跟他们谈一谈,谈不拢就打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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