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几个,全部都是与肇裕薪打过照面的。
当时,肇裕薪并没有打扰他们的娱乐活动,却记下了这个人的脸庞。
这些人,就是在老巫医的四层小楼里面耍钱的那几个汉子。
后来四层小楼毁了,他们却好像还活着的样子。
为首的那两个,肇裕薪甚至记得他们的名字,一个叫做宏真,一个叫做宏善。
这些人,显然对于之前只看了看就离开的肇裕薪,没有任何印象。
此刻,他们正排着队,想要度过一条河。
这条河,看起来并不算特别宽。但是,所有的人都在岸边排队,等着渡河。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算自己涉水过河。
莫非,是这条河太深了,没有人能趟过去?
似乎也说不通,遇到会水的,不是一样可以游过去么?
正这般想着,肇裕薪身前的宏真几人,也已经上了船。
肇裕薪看着船上恰好空出的两个位置,与高楼残照对了一下眼神,双双上船静待变化。
摇船的,是一个全身都披着黑色蓑衣,并戴着黑色斗笠的人。
这人晴天穿着蓑衣,莫不是怕被河水打湿衣服?
如此畏惧河水,肯定有什么原因。
只是,他不肯说话,肇裕薪也无从判断,他究竟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就更加难以知晓,他披着蓑衣究竟是因为个人身体原因,还是什么特殊原因。
黑色的斗笠与蓑衣,不仅仅遮住了摇船的艄工全部的皮肤,甚至,还隐隐有吸收周围光线的意思。
打眼看去,这艄工给人的感觉,反而不太像人,倒有几分像是一个黑洞。
若不是他手中竹篙不断一撑一摇,看上去还算勤勉,肇裕薪都要怀疑,这个艄工只是一个摆设了。
小舟个头不大,行驶起来也很平稳,却出奇的快。
艄工撑过三撑,摇过三摇,小舟就经过了一个三叉河口。
到了河口,艄工的斗笠突然动了动,似乎是在判断船上的旅客的目的地。
要说,这小舟仅仅是渡河,或者是一味地顺着河流移动,肇裕薪还可以认为这些旅客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
此刻,河水出了岔口,肇裕薪就很好奇,这艄工全程没有说话,究竟是怎么判断出来旅客的去处的。
这时,艄工突然开口,用一种异常低沉,却分不出男女的烟酒嗓小声嘀咕道:“先送了你,再去送他,谁也别争,谁也别抢。”
并不清楚,艄工在与谁对话,肇裕薪下意识地接话道:“敢问,先到何处,后又到何处?”
艄工的斗笠猛然一抖,艄工抬起头望了肇裕薪一眼。
正在盯着艄工一举一动的肇裕薪,赫然发现,艄工的脸就好像是一片夜空。除了两道璀璨的眸光以外,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一次,艄工没有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肇裕薪,便继续摇船向右边的河口驶去。
选定了方向之后,行不多时,肇裕薪就来到了一处繁华的码头。
前面已经有无数人在排队,看起来是在进行着什么测试。
一个身穿暗紫色袍服,双目瞪得滚圆如明灯,嘴唇抿得平直如刀锋的虬髯大汉,正在监督着眼前的测试。
肇裕薪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刻意对话的,他迈步就想下船,去问问离开的道路。
哪成想,操船的艄工,直接一横手中的竹篙,将肇裕薪与高楼残照拦住了。
一直到全船的人都依顺序下船,才将肇裕薪二人放出,让他们跟着去排队。
心中腹诽,这个黑脸,果然是个死板得,肇裕薪不情不愿地跟着一路前行的队伍,排在了最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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