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珠出嫁,赵盛两家结亲,一时间成了轰动了整个京城的喜事。承远侯一门虽折了太子正妃一位,却与汉中盛家结为了姻亲,也算勉勉强强不吃亏。赵氏的新岁便由长女出嫁这桩大喜开了头,其余娘子郎君们照旧进学的进学,养病的养病,岁月悄无声息静静流淌。
承光一十八年的二月,草长莺飞,春回大地,四娘子赵华珠行及笄礼。头天晚上下过一场骤雨,这日倒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仆妇们倚在窗前朝外看,湛蓝的天穹清澈明丽,一年多前大姑娘出嫁时的光景一般无二。
盛家所在的汉中,亦是一座繁华的城池,只是距京城有数百里,长路漫漫,是以这一年多来,大娘子只有正月里归过省,在京中小住半月余,接着便由姑爷盛家四郎接返回了汉中。
“说来,时日也是快的,分明只眨眼的功夫,四姑娘都到及笄之年了。”灵芝立在月洞门前感叹,手上捧着四娘子及笄要簪的珠花和要着的礼袍,一头转眼朝芍药道,“咱们的动作得麻溜些,宫里来人传了花,说念真长公主已经出了丹阳门,正往咱们府上来呢。”
世家娘子行笄礼,主礼人是母亲,加笄的上宾却需要令请。承远侯在朝中替你张罗及笄,只怕今后见个面都难呢。”
提起赵氏大娘子,一屋子的人都心生几分感伤。孙夫人思念女儿,眼眶蓦地便红了,别过头掖了掖泪,嗓音微哽,“无端端的,提你长姊做什么?”说着定定神,嘱咐道,“今儿是你及笄,给我老实点儿,为你加笄的女宾是长公主,宣王同肃王都是你的博士,也受邀为座上宾,他们都是极尊贵的皇亲,你万万不可出差池,知道么?”
“宣王(肃王)殿下也来?”两个娘子瞠目结舌异口同声。
话音落地,一室之内骤然寂静无声。仆妇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孙夫人也一头雾水,视线来回在两位女儿面上打量,半晌才狐疑道,“师尊为父,二位博士来,有何古怪?怎的你二人如此惊讶?”
“没有没有,”两人复又不约而同地大摆其手,面上惶惶道:“不惊讶,一点儿也不惊讶。”
这个反应着实古怪。孙芸袖挑了挑眉,柔和的目光在华珠同明珠面上细细端详,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面上若有所思起来。
华珠穿戴妥当已是半晌之后的事。
众人静静观望,四娘子礼袍加身,珠花簪珥莹莹生光,一身繁重也不显得累赘,反倒愈衬出华贵雍容的气度来,艳丽不可方物。仆妇们眸子晶亮,一个个直赞四娘子天人下凡,明珠在边儿上摸下巴,上下将姐姐打量一遭给出个评断:“嗯,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这话逗得孙夫人抿唇笑起来,四娘子半眯了眼,扬手煞有其事地在妹妹臀上掴了下,“小丫头,越活越出息了,有你这么吡哒胞姐的么?”
明珠嘻嘻地笑,孙夫人定定神正了容色,道,“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往正德堂去。”说着转头吩咐流穗,“这会儿时辰,宾客们想是到齐了,你去前院跟侯爷知会一声,就说四姑娘这头一切妥帖了,请侯爷示下。”
流穗嗳了声便旋身退了出去,华珠过来牵七娘子,姐妹二人正要提步往外走,却被主母叫住了。
“等等。”
二人不明所以,明珠侧目看向孙氏,道,“母亲,怎么了?”
孙夫人的视线在幺女身上细细端详,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石榴红步摇上,微蹙眉,道,“你回房换一副头花,这个步摇,我曾见长公主戴过,你明白了么?”
七娘子有玲珑心,闻言当即回过神,点了点头道,“母亲放心,女儿省得了。”接着便拍拍华珠的手,“四姐姐,你与母亲先去正堂,我去去就回。”说完打起帘子匆匆出了屋。
四姑娘行及笄大礼,贵宾云集,是赵府一等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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