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仰仗的商路已然断绝,再无任何进项,哪怕城内有足够数年战略军备又能如何。流光凭着多年积蓄的物资对抗朝廷,也只能赌宇文信不可能在此处倾注太多精力。
楼明月关于这方面的思量,在平时的军议中都不敢提出来,唯恐动摇军心。她私下里已与李湛、李岩说过多次,此次战后军议又提出来,也是迫于无奈。发生于晚间的战斗死伤众多,这种攻宫城之战有没有什么粮草辎重可以缴获,即便胜了,也只是因为损失比对方少而已,如今如何发放伤亡抚恤都成了问题。在军士来讲,固然可以靠对流光的忠诚来支撑,而作为管着金钱出入的楼明月却不能如是想,没有进项,是打不了仗的。
今日又说起此事,李湛沉思片刻,也道:“我也担心此事,虽然早有想过退路,但是流光不同,此处地属要冲,能守当守,万一守不住了再说。此事还请明月姑姑费心,想想对策。”楼明月点点头,看着天色已有四更,也便离去了。
结果第二日天一亮,李湛正在府中练武,有人来报说,在岛后清扫战场时,抓了一群武林人士,他们见了军士也不反抗,个个束手就擒,请问如何处置。李湛着他们押上了来,约有百十人,看着一个个气度不凡,只是精神有些萎靡。问起何故,都垂头丧气说道,昨夜在岛后被杨岚率军击败,好在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放了他们走。谁知他们走得略晚,崖下寻来时乘的船时,却发现早不见了。想来沈青衣逃得及时,恐怕追兵赶来,便先走了,将他们统统抛下。又说道后来他们便老老实实在岛后待着,没敢再伤害岛上一人。
李湛找来杨岚核实了此事,着人取来酒食,让他们吃饱喝足,遣了一艘船送他们离去,临别时方道:“战场之上,刀兵无眼,若有伤了诸位亲朋故旧还请勿怪。只是还望各位莫要再对流光的平民下手。”众人连道不敢,战战兢兢上了船,眼看着驶出了港口,又回转来。三个人回到岸上,为首一个花白胡须老者拱手说道:“老朽江都张怀盛,携了两位拜弟再来谢过城主。”
李湛道:“莫非是鼎鼎大名的‘淮左三义’,在下失敬了。”张怀盛道:“实不相瞒,我的一个小徒儿日前死在这东海上,我吃不过几个弟子的恳请便来了。之前未打过交道,只道流光如同海盗般强横凶狠,如今上了贵岛才知传言有误。今后我定当管束弟子,不再与贵岛为难。”说着一揖。
李湛赶忙扶起,说道:“张英雄言重了。”张怀盛却趁机将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放他手中,小声道:“城主来日若有危难,可持此令牌来江都找我三人。”起身大声道:“就此别过。李湛也将牌子收在袖中道:”有缘再会!”三人上船去了。
薛炎道:“若都能如淮左三义一般明白事理那便好了。”李湛摇了摇头道:“又有几个不明白事理的,且不说旁人,方才船上的如同江州神刀门的陈彤、豫州太乙门的秦真,这响当当的名号当真仅仅是靠他们那一身武功闯出来的么,哪个不是千伶百俐的人精?他们肯受朝廷召集前来攻打流光,利弊肯定都是衡量过的,只是觉着有利可图便来了。要想阻止这样的人,只有让他们敢来就打疼他,待自己觉得无利可图,自然就不来了。可惜了,这世上还是这样的人太多了。”一面说着一面回城。
宇文商、沈青衣、连海天帐中议事,因为兹事体大,连无心也来参与。月余时间连折数阵,即便偶有小胜却未对对手造成致命打击,到了今日,无碍堡身先士卒,精锐已折了大半,若是依当前形势下去,只怕无碍堡再也堵不住流光西进之路。沈青衣本欲说动宇文商调动楚州军兵一同围攻,连海天却道:“仅凭楚州两万军马,即便来了也无用。流光地形险要,只有正面可进攻,其余三面全都是悬崖峭壁,因此只能消耗对手军力罢了,什么时候消耗得流光无兵可用,才会见分晓。”沈青衣想想也是,流光城之坚简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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