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少时喜欢读苏曼殊,那位西湖畔的水墨诗人,佛门中的清净和尚,哪怕一生恩怨爱恨纷纷扰扰,终究是走的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我同谢亦衡发邮件,写苏曼殊的诗给他看。
春雨楼头尺八箫,何时归看浙江潮,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
他回我道:孤灯引梦记朦胧,风雨邻庵夜半钟。我再来时人已去,涉江谁为采芙蓉。
这也是苏曼殊的诗,却令我想起汉乐府中的一句。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他可是在思念
我拍拍脑袋,好叫自己散去那些奇怪的念头。
伊莲近来与那位设计师打的火热,也不知她是真情或是假意,但脸上每日快活的笑意却做不得假。
黄昏时分,我同往常一样步行去食堂吃饭,却瞧见梧桐树下站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
她身段出挑,却穿着朴素,留着短短的头发,看上去清爽而利落。
她向我挥手:“嘿,sibylla。”
我又细细盯了她半天,终于认出来人。
“cindy?”那一刻,我又惊又喜,只觉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她将我抱住,搂的那样紧,说:“sibylla,我好想你。”
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叹口气,紧紧的回抱住了她。
老友重逢,自然是有着千言万语说不尽,我们寻了一家咖啡厅,叫了两杯咖啡,相对而坐,细细诉说往事。
听了樾心这一年多来的经历,我暗自咋舌,亦感慨万千。
她自那日离家后,便独自去了上海,她身无分文,只有一张□□,却也是被黎庭远冻结了的,根本不能使用。
我无法想象樾心这样的金枝玉叶如何在大陆生存,她只会讲英语和粤语,那口普通话烂的可笑,根本无法与人正常交流。
何况她去的地方是上海,那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亦一个多残酷的地方。多少人怀揣着梦想在此处夭折,又有多少人在这里碌碌无为像狗一样活着。
她说她在那儿找了一份西餐厅的服务员工作,工资虽微薄,却足以度日。
我道:“那你可劳累?”
她摇摇头,浅浅笑着。
我将她的手拉过来,细细看着,她手本就修长白皙,当初是晶莹剔透,仿若白玉,如今却起了茧子,上面还有些细小的伤痕,看上去粗糙了不少。
我不由心疼道:“你何时回家?”
她道:“那日见黎庭远大发雷霆,似是知晓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我尴尬道:“并非有意。”
“那你也知晓其中利害,我如何再回去。”她叹口气:“那里已不是我的家。”
“那遗嘱明明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为何黎庭远敢一口咬定是假的。”
她叹息:“遗嘱没有假,父亲很早便立好了遗嘱,怕的就是黎庭远狼子野心,谁知他早已同律师勾结,将真的遗嘱换走,到我手里那份,便是假的了。”
“他竟这般狠毒。”
“黎氏上上下下早被他控制,我也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什么依仗都没了,我拿什么跟他斗,不过自取其辱。”
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握住她的手,希望能给她一点暖意。
我忽的想到什么,问:“钟修梵呢?”
听到那三个字,她眼神更加黯淡,旋即又释怀了,坦然笑道:“与他早已没有关系。”
“为何?”
“我离家出走后曾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他我已脱离黎家,从此再无关系。”她说到这儿,停了片刻,似乎有些悲伤:“他收留我在钟家住了两日,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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